养猫
养猫
安逸被手机震动声吵醒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斜射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他眯着眼睛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母亲发来的三条未读消息和一张图片。
"家里养猫了。"第一条消息简洁明了。
安逸的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他猛地坐起身，手指快速滑动屏幕。第二条消息紧接着跳出来："你爸带回来的，才两三个月大，公的，叫板凳。"
图片加载完成，一只橘白相间的小猫正蜷缩在猫窝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镜头。确实像个小板凳，安逸忍不住笑出声。第三条消息让他彻底清醒："还要养条狗，名字没起。"
安逸把手机扔在床上，胡乱套上t恤和运动裤，光着脚就冲出了卧室。客厅里飘来饭菜的香气，江繁正站在灶台前翻炒着什么，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地说："醒了？午饭马上好。"
"江繁！"安逸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厨房，"我妈说家里养猫了！还有条狗！"
江繁这才转过头，黑发微微凌乱地搭在额前，手里还举着锅铲。"慢点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嘴角微微上扬，显示出对安逸这种兴奋状态的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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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举起手机给他看照片："你看，叫板凳，是不是很形象？"
江繁瞥了一眼，点点头："确实像个板凳。"说完又转回去继续翻炒锅里的鱼香肉丝。
"还有更离谱的，"安逸靠在料理台边上，眼睛亮晶晶的，"我妈本来是在抱怨我爸养猫，说'养只猫还不如养条狗'，结果我爸听成了'养只猫再养条狗'，所以又弄了条狗回来！"
锅铲在铁锅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江繁关掉火，把菜盛进盘子。"洗手吃饭。"他说，但安逸注意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江繁做的菜总是恰到好处，安逸狼吞虎咽地吃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上的小猫照片。
"开心了？你也终于有只猫了。"江繁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调侃。
安逸擡起头，嘴角还沾着饭粒："当然！我给你讲个以前的好笑事，听不听？"
没等江繁回答，安逸已经迫不及待地讲了起来："我四五岁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狗，叫团团，跟我特别亲。"他用筷子在空中画了个圈，"大概这么大，白色的，毛茸茸的。但是养了没多久，我爸妈就不想养了。"
江繁安静地吃着饭，但安逸知道他一定在听。
"他们怕我不高兴，就骗我说带团团去美容院美容。"安逸摇摇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结果是把狗送人了，带回来另一只剃完毛的狗，我爸说要起新名字，就叫旺财。"
江繁挑了挑眉："你信了？"
"当时才五岁啊，当然信了！"安逸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旺财没养多久又被送人了，理由是我要上小学，没时间遛狗。这事我前阵子才知道真相。"
江繁放下筷子，伸手抹掉安逸嘴角的饭粒："所以你爸妈现在主动养宠物，算是补偿？"
安逸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可能吧。不过板凳真的很可爱，你看它的脸——"
"作业写完了吗？"江繁突然打断他，话题转得让安逸措手不及。
"呃......"安逸的眼神开始飘忽，"数学还差亿点......"
江繁站起身收拾碗筷："亿点？去拿过来，我看着你写。"
安逸磨磨蹭蹭地回到卧室，从书包里掏出数学作业本和江繁的作业。他本来打算趁江繁洗碗时快速抄完的。但当他刚翻开江繁的作业本，就感到后颈一凉——江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修长的手指拎住了他的衣领。
"安逸。"江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你又在抄作业。"
安逸缩了缩脖子："就这一次......"
"上次你抄我物理作业时也是这么说的。"江繁松开他的衣领，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把作业拿过来，我给你讲。"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安逸在江繁的监督下痛苦地啃着数学题。江繁讲题时声音很轻，但逻辑清晰，偶尔会用笔敲一下安逸的脑袋："专心。"
"江大学霸，"安逸趴在桌子上哀嚎，"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答案吗？"
江繁用笔杆擡起安逸的下巴："不能。物理还有三道题，写完才能休息。"
安逸撇撇嘴，继续埋头苦写。阳光渐渐西斜，照在江繁的侧脸上，为他冷淡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安逸偷偷瞄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样的下午也不错——有家里的好消息，有江繁在身边，虽然要写讨厌的数学题。
"看题，别看我。"江繁头也不擡地说。
写完最后一道物理题，安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解放了！我要给板凳拍个视频通话！"
江繁收起作业本："先收拾书包，明天早课，一会儿练其他题，我给你讲上一张卷子的物理。"
安逸一边应着一边给母亲发消息要视频。手机很快响起，屏幕上出现那只橘白小猫，正用爪子扒拉一个毛线球。安逸兴奋地拉着江繁一起看："你看它多活泼！"
江繁看着屏幕，轻轻"嗯"了一声。安逸知道这是他表达感兴趣的方式。
视频那头传来安逸母亲的声音："狗还没起名字，你要不要想想？"
"我？"安逸惊讶地眨眨眼，"你们不是从来不让我参与这种事吗？"
母亲的声音有些尴尬："以前是以前......你喜欢什么名字？"
安逸看向江繁，后者耸耸肩表示不干涉。他思考了一会儿："等回去看看狗的性格再说吧，起名字要慎重。"
挂断视频后，安逸倒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感觉像做梦一样，家里居然主动养宠物了。"
江繁坐在他旁边，手指轻轻梳理着安逸睡乱的头发："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安逸翻身面对江繁，"你知道吗，团团被送走那天，我哭了一整晚，虽然他们给我换了旺财，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江繁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梳理的动作："现在你有板凳了。"
安逸突然坐起来："等下次放假你陪我回我家呗！我想亲眼见见板凳！"
"好。"江繁的回答简单却坚定。
安逸笑着扑过去抱住他："江繁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