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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师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时，手里那沓试卷像面小旗子。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第一排的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柱里飞舞。

"这次模考，"白老师推了推眼镜，"我们班数学最高分150。"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最低分103。"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安逸正用铅笔在江繁的橡皮上画笑脸，闻言笔尖一滑，笑脸变成了哭脸。

江繁不动声色地把橡皮翻了个面，露出背面早就画好的爱心。

"安逸，"白老师突然点名，"从23分到103分，进步很大。"

她转向全班，"某些同学已下降了很多。"

梁溢才的篮球"砰"地砸在地上，滚到讲台边。

安逸转头时正好对上梁溢才阴鸷的眼神，下意识往江繁那边缩了缩。

江繁的膝盖立刻贴过来，温热的触感透过校服裤子传来。

下课铃响，安逸立刻瘫在椅子上。"吓死我了..."

他戳戳江繁的手肘，"还以为要当场发表获奖感言。"

江繁正在整理错题本，闻言笔尖一顿，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下午抽查背诵，你负责梁溢才那组。"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安逸突然抢过江繁的笔记本，扉页上整整齐齐记录着他每次考试的进步曲线。

最新添上去的红线像支箭，从谷底直冲云霄。

"江老师，"安逸故意捏着嗓子，"这道题我不会~"

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江繁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抽走笔记本，却在递回来的橡皮上画了个更标准的爱心。

也许是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安逸轻轻一笑，竟让江繁愣了神。

少年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被阳光吻过，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连发梢都跳跃着金色的光点。

江繁的笔尖悬在试卷上方，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圆点，像他此刻乱了节奏的心跳。

"看够了吗？"安逸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江繁的脸。

风从窗口溜进来，带着花香和远处操场的喧闹声，却怎么也吹不散两人之间突然升温的空气。

江繁回过神来，低头继续批改试卷，却把安逸的99分又描了一遍。

操场边的大树下，梁溢才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把《滕王阁序》背得七零八落。

"...渔舟唱晚..."

他故意拖长音调，突然压低声音，"你他妈别得意..."

"错啦。"安逸打断他，"是'响穷彭蠡之滨'。"

他瞄了眼不远处的江繁，对方正在他的语文试卷做错题分析和批注，红笔在那个醒目的99分旁边画了颗小星星。

梁溢才猛地揪住安逸的衣领，烟味扑面而来。

安逸正要挣扎，江繁的笔记本"啪"地摔在地上，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老师来了。"江繁平静地说，手指却攥得发白。

梁溢才悻悻松手，临走时踹飞了地上的易拉罐。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两人之间洒下晃动的光斑。

安逸突然扯过江繁的手，指着试卷上那个鲜红的99分。

"看这个99分，"他眨眨眼，"像不像在祝我们长长久久？"

江繁的睫毛颤了颤，从书包里掏出个绒布盒子。

里面是两条的，手链，青色绿色与蓝色的珠子混合在一起，下面坠着极小的白花吊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上周买的，我猜你会喜欢这种风格。"江繁的声音比平时低。

风突然大起来，把试卷吹得哗啦作响，那个99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帮我戴。"安逸把手伸过去，腕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江繁系绳结时，他的指尖悄悄描摹对方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

"年级第一要一直喜欢我啊。"手链戴好的瞬间，安逸突然说。

江繁的动作顿住了。远处传来上课铃，他的嘴唇擦过安逸的指尖："看你下次语文能不能破百。"

教室里，许老师正在抽查《滕王阁序》。安逸紧张地摩挲着手链上的小白花吊坠，直到江繁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梁溢才被叫起来背诵，结结巴巴背到"纤歌凝而白云遏"时，安逸偷偷在江繁掌心写了个"遏"字。

"下午随堂测。"许老师突然宣布，"现在合上课本。"

全班哀嚎声中，江繁迅速在便利贴上写下重点句式，贴在安逸的笔袋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