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肆』

第77章『肆』“我知道，这样于你来说不公平。”女子看向躺在床上的我，眸中意味不明，柔哑的声音像是一道催眠，令人莫名安心。

“现如今，你服下的红颜枯骨已然毒发，此毒温和如处子，不知觉中，便能毫无痛苦地夺人性命。你只需闭上双眼，便能获得永远的解脱……”

也许是毒性发作的缘故，我仿佛觉得浑身上下有些麻木。

也许，就此了结，亦是个很好的选择……？

“或者也可选择，让这青竹蛇对你臂上大脉咬下去。”

说罢，女子十指纤纤，捏住了青蛇七寸，微微用力，青蛇下颌撬开。

在昏暗光线下，我看见蛇口内两颗尖锐的毒牙正分泌出透明的液体，泛着涔涔寒光，像是两把淬了毒的匕首。

“蛇毒侵体，红颜枯骨暂时得以克制。但从此以后，你必须时刻忍受着两种毒发的痛苦。”

女子把玩着手中的青蛇，手指爱抚般拂过湿凉的蛇身：“虽说蟾酥会放缓你心脉衰竭的过程，但最多撑上个十载，你仍旧会不可避免地走向而亡。”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此时此刻毒发，死在这里；二是，数年后病发，最终窒息而亡。虽然过程不同，但结局却一样不可避免……”

说到这儿，女子幽幽一顿，继而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选择哪个？”

我没有答话，挣扎着撑起麻木的身体，将青蛇暴露在空气中的两颗毒牙按在左臂上。

青蛇尖锐的牙齿深深地嵌入肌肤，两只毒囊随即鼓动起来，兴奋地吞吐着毒液。

我面无表情，直到青蛇将毒素悉数注入我体内，意犹未尽地松了口，才翻身下床，拜倒在地：“弟子谢教主救命之恩。”

“小东西果然猜得出我是谁。”女子高深一笑，“你天生体弱，不适宜舞刀弄剑。今日起，我教你暗器。你若一日在世，便一日是我九幽夫人的徒弟。”

—————美人有泪—————

转眼一晃，时光如白驹过隙，便是四年。

这四年间，与其说我是一个人，更不如说我是一根淬了毒的银针。

被操控于股掌间，杀人无形……

九幽夫人教我识毒下毒，却唯独没教我解毒。

她教我用暗器杀人，让我对神无教不利之人心狠手辣。

她毫不留情地，将世上最阴暗的一面指给我看，让丝毫光明再也无法打进我的心房。

我有心，却无情。

我不爱任何人，却自私的爱着我自己。

十七岁那年，本应是女孩子天真无邪，情窦初开的如花年华。九幽夫人却递给我一道任务。

“十二年前，白术叛逃本教，临走前，亦盗走了夜沐让我们神无教掌管的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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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夫人斜眼儿轻呷了一口春茶，缓缓道：“现如今，他与一位名叫‘羽衣’的女子在南湘边境的白登山隐居。你若将那兵符带回来，便是神无教新一任左护法。”

我垂首一拜：“那白术的命……？”

“不用。”九幽夫人冷笑道，“白术真性情，敢于追求逐自己所爱。我本意放他一马，但还另有其人非得要取他性命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