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玖拾伍』

第448章『玖拾伍』秦洄时日无多，若要救他，我唯一希望便寄托在素问身上。我化成狐身，在院中竹林处将就着睡下，养精蓄锐，准备次日下山找人。

可第二天，我还未来得及动身，人却自己送上门来。确切来说，是被重七不费吹灰之力地扛回来的。

我看着素问又昏迷不醒地软到在重七房里，只觉这情景与昨夜似曾相识，皱眉道：“你将她从哪儿弄来的？”

重七言简意赅：“这丫头和秦溯要上重露山，触及我在山中布下的阵法。我赶到时，二人皆被困。我轻易放倒这丫头，将她带了上来。”

看来秦洄警告她还是过耳即忘。通过三年相处，我十分地了解素问。谨慎处事方面，她从来都不长心。

“那秦溯呢？”

“他被困于阵中，若要破开阵眼，应该要费不少时间。”

“大概需要多久？”

“两三个时辰。”

我目光扫过素问，她幼角已经脱落，可看样子绮罗玉角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顶出来。若两三个时辰后，秦溯寻上门来，事态就不好控制了。

重七显然看出我的疑虑：“竹丫头放心，我修习的白骨观能化死生骨。我以观术为夫诸运功，自然能助她生成玉角，不需多时。”

“那好。”我微微点头，心中毫无波动，“你只需做好这一步，之后就让我来。”

重七皱起眉头，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竹丫头，你难道打算……？”

“不错。”我有些残忍地笑了，“既然我决定救他，那拔角一事，当然该亲力亲为。”

重七脸色变了变：“丫头，你变了。”

“哦？”

“变得麻木冷酷，不像是以前的你。”

我微微一愣，似乎的确如此。

自从昨夜被告知实情起，我先是妖力紊乱，气急攻心，然后看到幻象，再平静下来后，整个人就变得冷漠起来。

现在，就算听到重七那句“你变了”，我仍是处变不惊，还能用一种满不在乎道：“重七，你曾告诉我，人生在世，变化才是永恒。如今我已经改变，那还提以前做什么？”

“丫头，你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我淡淡道，“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大概是入了执念的缘故罢。”

妖道修行，最怕入执。若耽于其中，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可行至此处，我心已无所畏惧。

因为自始至终，天大地大，我想要的，不过是秦洄一人而已。只要他能活下去，素问魂飞魄散，死则死已，又有何哀？

妖自修心智，哪怕化作人形，仍旧带着与生俱来的血气与杀性。入执后，心智一旦迷失，便不知善恶，抛弃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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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绮罗玉角为我所求，那我必尽全力得到。既然所爱之人即将逝去，那我必尽全力挽回。哪怕负尽天下人，我也不忍负他一丝半毫！

重七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才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叹道：“这就是心魔么？”

我无力而苍凉地笑了起来，“心魔？也许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