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叁拾捌』

第392章『叁拾捌』这座雅居建在半山腰，呈“回”字形结构，十二间客房环着院中央四间正房建造，内外两层方方正正，不拘一格，随性有加。象征性的建筑是座重檐八角歇山竹楼。匾上书着“聚雾阁”三字，笔意灵动秀美，如游云惊龙。

我在此地暂住下来，潜心收神，准备迎来第十次九尾劫。

作为狐妖，维持人形需要消耗妖力。秦洄怕我损耗过度，强迫我做回原身。

但看我实在憋屈的份上，他破格解开我哑门穴上的缚灵。不过一只狐狸能说人话，怎么着都有点诡异。

我和秦洄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说。他又换上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与我插科打诨，或狭促地唤一声“美人姐姐”，或双手不规矩地在我身上顺来顺去。仿佛之前那瞬强颜欢笑是我的错觉。

许是受他影响，我也变得话多起来，于是将近些年来遇到的趣事细细说与他听。说起凤临阁的菜品大受欢迎，说起我的书场闻名沧州……

渐渐两人仿佛又回到十年前。从天南到地北，畅所欲言。从菜谱到武学，无话不谈。气氛仿佛如初，又仿佛不同。

我们又说起重七，秦洄即使与他相识十年，仍不了解其全部过去。只知道重七曾是般若寺的一名僧人，修炼白骨观时，破了色戒，而走火入魔，导致肉身腐烂，只余骨皮。

从此，他叛离佛门，在重露山修建聚雾阁，并隐居于此。容颜不老，阳寿不尽，活得岁数或许比我都长。

我听后，不觉疑惑：“十年前那夜，他怎会救你？”

秦洄斜倚在榻上，将我抱在臂弯里，不疾不徐道：“十年前，重七听闻巫族生来造化之力，能察龟策之占，预知未来，甚至超度亡灵。于是寻至天姥山，想求他们助一位女鬼轮回往生。”

“但他身上气息已然非人，所以陷入山中阵法，三天三夜难以脱身。终于冲破阵眼，遇见我反噬濒死，就顺手救起。想等我伤好后，为报答偿他的超度之愿。”说到此处，秦洄忍俊不禁，却带着一丝苦涩，“可重七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我肩头之伤一日不愈，一日不能调动巫力，否则有性命之虞。他这一治，就是十年。”

明明是苦涩的幽默，我却笑出声来，心疼秦洄的伤势，同情重七的倒霉。

话题至此，已是夜半时分。我有些困了，呵欠连连。反观秦洄，双眸在暗处中愈发有神，毫无倦意。

他揉揉我的耳朵：“不要睡，再陪我说说话。”

“明日再说。”我已支撑不住，渐渐垂下眼帘，“总之，我们以后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陷入睡梦前，我依稀被他抱入怀内，一双手轻抚过我毛茸茸的脸颊，“竹尾，如果我突然离开你，你会不会哭？”

我又打了个呵欠，“我是狐，生而无泪。不会哭啊……”然后，圆滚滚地翻了个身，任凭他再怎么逗弄，都置若罔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