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柒』

第361章『柒』我“嗬啾”两声：你不像那些道士，嘴里喊着除妖卫道，红着眼也要和我拼死拼活。

他忍不住笑了。

——你既不是道派之人，为何找上我？又不图我的人、我的毛，我的肉。还言语调戏我，施法逗弄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撇了我一眼：“你不觉得自己话很多么？”

我一愣，好像的确如此。我平日从不健谈，而和他对话，给我的感觉仿佛是相识多年的熟人，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所以才问了这么很多。

——被这样抱着，很容易放下戒备。你虽将我困在狐身内，但我对你生不出敌意。这么说来，应该是缘分罢？

他别过眼去，敷衍道：“也许，也许……”

我将这躲闪看在眼里，心中再起疑。介于我现在是只狐狸，用“狐疑”一词描述此时心情，再合适不过。

——方才你承诺的故事，还算不算数？

他看向我，笑道：“你想听？”

我人模狐样地叹气：无奈好奇心作祟，不知你故弄玄虚，卖什么名堂？

他却避而不谈，反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历劫之日将近罢？”

我心中一惊：你怎知晓？

他又开始含糊其辞：“猜的。”

万物皆有灵。世间一切生灵皆可修炼成仙，狐亦在其中。

身为狐妖一族，我自开化起，每修炼十年，就会多化出一条狐尾。待修至九尾，功德圆满，将脱妖胎，入青丘，从此为仙籍。

对八尾狐来说，第九尾极难修成。因长出新尾的同时，旧尾也会随着脱落。一成一毁，仍是八尾。

所以，想修成第九尾，需得机缘巧合。若渡得去，成仙；若渡不去，陷入十年一期的轮回。

佛法有言：一成一毁叫“劫数”，经历成毁为“历劫”。若十二次渡不过九尾之劫，狐妖阳寿将会耗尽，步向往生，进入轮回。

而为这第九尾，我已渡了整整一百年。如今算来，第十次临劫将近，以妖力消退的速度看，应在不日之后。

这次渡劫若还是失败，我只余二十年的寿命。至于他以缚灵将我困于狐身，倒是保存了我的妖力，免于流失。

七七八八想了一圈，我疑惑不已：这和你故事又有何关？

他脚下一顿，看着我露出失望的神色：“也对。相隔十年，足以淡忘。我变化太大，你早就认不出，更不记得我们的故事了。”

我们？

我眉峰微动，抬眸凝视眼前之人。他也一眨不眨的回盯着我，面上难得褪尽风流之色，露出期待和踹踹不安。这样的神情仿佛似曾相识，尤其那依稀的眉眼，还残留着一丝记忆的余温。

这不是二人的初次对视，但却持续长久。

其实，从方才相遇起，这人就给我一种微妙的熟悉之感，仿佛彼此曾经相识。这样想着，我脑海中一阵恍惚，沉眠已久的记忆终于苏醒，眼前的模样与一张稚嫩的童颜渐渐吻合。

竟是他！活在我记忆里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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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我相别，他经历了从外傅到弱冠的十年，不长不短，却足以成长，足以改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