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叁』

第357章『叁』一声惊堂木，满座噤声。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大虞无数荒丘；前人做戏后人观，说情仇几时休。”

念罢开场诗，我摇摇折扇，一派老成：“却说大虞国祚绵延四百余载，传至厉帝一朝。他年少时雄图壮志，东征西讨，北伐南抚。一心千秋基业，万世太平。算是一位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不世帝王——”

说着，忽听门外有人插科道：“不过是个作古的王朝，姑娘这么说未免过于抬举了那亡国之君，叫我当朝女帝置于何地？”正是方才的汉子。

一看就是想搅场的。我处变不惊道：“帝王之功罪，讲究一个谥号，也就是‘盖棺论定’。本姑娘不讲活人，只讲逝者。”

那汉子碰了一鼻子灰，不再找茬。

我继续道：“奈何历帝好大喜功，一心武治天下，使得国力连年外拓，民生难以运转战争经费，国中已成虚空之象。承和七年，冬大雹，牛马死，江汉俱动，死瘟横行。”

说了一段，下面又开始起哄：“我等都是大俗之人，听不懂姑娘的咬文嚼字，不如直接跳到重头戏。”

我高声问：“跳过开头，诸位想听哪段？”

“自然是巨阙剑啊！”

“好，那便说说这巨阙。”我重新起了一段，“正史记载，说厉帝对铸造极其痴迷。为得心中绝世之剑，他亲自做草拟图。奈何选料所用的寒冰玄铁溶度高，极难打造。”

“数次失败后，厉帝一怒之下，将参与铸造的技师投入铸炉中，用鲜血与白骨的融合下，终于打造出了巨阙神器。”

“巨阙出炉，剑刃血光大盛，嘤嘤作响，三天三夜而不冷却。也正是这把让历帝大为满意的绝世神器，使得他和他的帝国逐渐盛极而衰。”

“然而——”我将语调一转，故意引得听众屏息凝神，“这是正史所载，却不是小女子的版本。”

忽听二楼东南雅间传来一声朗笑：“哦？那美人所言，便是野史了？”

今日怎生这么多想搅场子的？

我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却见那笑声主人正倚在二楼凭栏处，浓色的眼眸里是清亮的笑意。他以手支颐，另一手持盏，似乎有些醉意。脑袋懒洋洋地歪着，任凭黑发散落在凭栏外。

对视不过刹那，我撞入那双纯黑的眸子里，神思微恍，随即回以一笑：“不过这史虽‘野’，却不假。在我的版本里，巨阙不仅是剑，还是个女人。”

一语既出，众人无不错愕相视。

楼上那人也起了兴致，又向外探了探头，几乎将半个身子都吊在凭栏外。这样的姿势重心很不稳，几乎随时要栽下来：“有趣，有趣。按美人说法，巨阙亦剑亦人，难不成是剑气所化的灵？”

“正解。”

一言激起千层浪，顿时四座哗然，满场皆惊。众人匪夷所思，左右相顾间议论纷纷，无非是不可信之言。自然少不了打趣：“竹君，我看这不是野史，是志怪传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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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