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壹』

第355章『壹』时过境迁，熟悉的往事会成为另一种陌生的存在。彼此分别已久，久得隔开一场生死轮回，足以遗忘，也足以被遗忘。好在，失落的过去，终究被她一一拾起，再次捧入心怀。

前世记忆恢复，伴着今生交织于脑海间。许多往事明了，却有更多疑问产生，杂扰纷缠。罄瑶正是恍惚之际，忽听远处传来杳杳更鸣，抬头见月色正中，已过子时。

已是第十二日了。

“宿命的轮回，早该结束了。”一声轻叹，竹尾仿佛黯然神伤，“终于，要讲最后一个故事了……”

语罢，她不容置着地拽起罄瑶，一路将她拉到隔壁客房。两人推门而入，不同于其他十一间客房摆设简约，房内显然是被精心布置过，桌椅几凳方圆规矩，被拭地纤尘不染。

入眼是熟悉，入目是恍惚。今生与前世记忆严丝吻合，罄瑶心口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再被一剑贯心。

“原来、原来……”她语无伦次，抬头复看向竹尾，“这里竟是我前世死亡的地方。”

“果然，都记起来了呢……”竹尾眸光一暗，语调平静无澜，“十七年前，就在此地，你为救秦洄震断双角。心口剑伤未完全愈合，于是崩裂身亡。那剑虽是我失手，但的确害了你。所以这一世，你才对我感到莫名恐惧和抵触。”

“可饶是如此，我失去玉角，不再为敖岸山神，死后不该再次轮回。还记得前世弥留之际，我已走上黄泉，本应魂飞魄散，最后却被莫名之力拉回。那么，一定有秦溯救了我，对不对？对不对！”问罢，她情绪失控，上前欲扑竹尾，却被对方轻易躲开。

一扑闪空，她却用尽所有力气，摇摇晃晃扶住墙壁，支撑自己不倒，道：“原来十七年间，入梦的人一直是他。几日前，我又梦到了他……聚雾阁后院，那座所谓‘冰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依着前世记忆，那里曾是重七安置小圆脸的地方，尤其是那张玄玉打造的冰床，可保尸身不坏。

几日前的噩梦，她梦见秦溯竟安眠其上。虽然是睡着了般，可若不是呢？若非他出了什么意外，又怎能托梦与她？

仿佛逃避什么似的，罄瑶埋首于掌间，不敢往最坏的方面想去。

竹尾漠然：“看来，你有许多问题。全问出来，我自会一一解答。”

强打起最后的精神，罄瑶抬头直视竹尾：“今生，秦洄收养我为义女。他孤身扶养我十七载，你二人既有情，为何不在一起？”

“为何？”竹尾冷笑道，“尘劫不可染，天命无所归。”

“我不愿听这些玄乎其玄的搪塞之言。”罄瑶蹙眉道，“秦洄去世前几日，体温骤降，浑身僵硬。他告诉我是旧伤复发，但症状是巫力反噬无疑。”

“前世的我在临死前，用绮罗神力护住秦洄心脉，可保他此生无恙。为何多年后，他仍摆脱不了如此结局？”

竹尾似笑非笑：“好一通无头无尾的问题，该叫我从何答起……”说罢，她神情似有恍惚，“从何答起？不如，就从三十年前的相遇说起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