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拾肆』

第319章『拾肆』过往拨云见日，记忆中素问的颦笑眉眼与自己神肖酷似，却带着隔世陌生。

罄瑶软倒在地，淹没在失而复德的莫大喜悦与莫大哀伤中。她头晕得厉害，想哭又想笑，心口也隐隐作痛，仿佛旧伤被撕开，仍会流出血来。

“秦溯……秦溯！”她脸上挂着泪痕，又茫然微笑起来，“这些年，入梦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你梦中一直追寻，却怎么也跟不上的人，就是他！？”竹尾脸上戾气忽生，眸中却有悲意，“这么多年，他为何从不入我的梦呢？”

她思绪一片混乱，眼前似真似幻。回忆与梦境交织，仿佛灵魂出窍，已身在聚雾阁后院偏房前。她回忆昨夜梦境，记起冰床上静躺着的那人。他的面容与秦溯相叠，竟慢慢重合。

刹那间，头痛欲裂，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步履趔趄，向后院方向走去。

竹尾拦住她：“你要去做什么？”

她视而不见，绕过对方，口中不住喃喃：“他在等我……我去找他……”

竹尾惊怒，再次去拦。罄瑶欲将对方推开，反倒自己脚下脱力，仰倒在地。

那一刻，莫名的疼痛忽然而至，吞噬着身体。空气时而稀薄，时而粘稠，她忍痛喘息着，只觉浑身无力，再也站不起来。

夜色漆黑至极，岑寂至极。天空支离破碎，地面层层龟裂。世界在眼前静静地分崩离析，她明知是幻觉，却仍战栗不已。

太多痛苦压抑在心口，她想要尖叫，却感到阵阵眩晕和下坠。失重感使回忆如潮水般决堤，她眼前一黑，却陷入更深过往，不能自拔。

—————美人有泪—————

小尾巴蹲在我肩上，嘴里叼了油纸包好的酱鸡，与我一同回家。

小尾巴是只狐狸，母的。三年前，我和秦溯游历至天姥山下，正巧碰见她生无可恋、奄奄一息地躺在道旁。

我上前查看，结果发现这狐狸并无受伤，只是单纯断水绝食，格外虚弱罢了。

我想：这年头，就连狐狸都有想不开的。于是用干馍泡水，拽着她耳朵，硬喂了半块下去。等了一会儿，这狐狸蹬了蹬腿，竟然活了。许是对救命之人产生依赖，她认定了我和秦溯，死活不愿离开。

就这样，好好的二人行，变成了二人一狐行。既然赶不走，我就给她取名“小尾巴”，贱名好养。

小尾巴毛色莹透纯白。两只狐眼呈黑漆色，眼弧上挑，总是没睡醒的朦胧状。常懒洋洋地半眯着，却能眯起几分勾人的弯度来。

她虽白绒绒、圆滚滚，骨子里却很是高冷。平日里，任我怎么逗弄，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被撩拨得烦了，就将那蓬松松的尾巴一卷，身子团成球状，屏蔽外界一切。

有时，我将小尾巴逗得生气了，便用酱鸡诱惑之。在美食前，她无法保持高冷，尾巴一摇，眼睛睁得杏圆，湿漉漉的黑鼻头不住翕动。高冷顿时碎了一地，露出吃货本色。她虽对美食贿赂法感到不屑，这招却总屡试不爽。

说到底，是只极具灵性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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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