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叁』

第308章『叁』少了和花花逗乐，罄瑶选择蜗居在房，与竹夫人的相处不痛不痒。两人除了用膳寒暄几句，其他时间一概把对方当做虚无。

如果，这也算默契的一种，那就全当做是默契罢。

昼夜一晃，已是来到聚雾阁的第十一个日。罄瑶一早醒来，就觉心口发悸，感到莫名不安。冥冥预感，仿佛有坏事将发生。

俗话说：预感往往最准。她也应验了这话，果不其然地“准”了一回。

竹夫人讲故事是当作任务来完成的，从来主动驾到，准时不拖欠，也不间歇。

整整一天，罄瑶随时恭候大驾，准备洗耳恭听。谁知对方竟没找上门来，倒像是将此事忘了一干二净。

罄瑶暗自纳闷，等到酉时末，眼看快要就寝，对方却没丝毫动静。故事听惯了，一日中断，她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她寻思着去找竹夫人，看出了什么状况。谁知一推门，差点与门外之人撞个满怀。

罄瑶吓了一跳，定睛细看，不是竹夫人还能是谁？但见她披星戴月，狐裘上凝着层薄霜，濡湿了毛领，想必已静立多时了。

罄瑶只觉莫名其妙，又受宠若惊，还未开口，对方语气急切，劈头甩来一句：“我叫什么！？”

此问突如其来，罄瑶摸不着头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如实答道：“竹夫人。”

对方听罢，眸中忽露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失望，仿佛嫉妒：“秦溯到底在乎你，你却将他忘了。忘得彻底，忘得干净……”

刹那间，罄瑶浑身僵住。二字仿佛一支从过去射来的羽箭，直穿透心口，破开一片迷蒙往事，渗入一片无力的悲哀。

秦溯是谁？应该是个人罢？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谁呢？好像不记得了。不，怎么能记不得呢？

罄瑶只觉心口一阵悸痛，于是狠狠揪住胸前衣襟，浑身脱力，为不让自己倒下，急忙扶住门框。她微微弓起身子，痛苦又急促地喘息着，指尖用力到泛白。

竹夫人看罄瑶的样子，突然笑将起来：“好，很好。是不是记起来了？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罄瑶蓦然抬头，从喉间挤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你……不是，竹夫人……”

“对，我不是！我不是！”对方激动地擒住罄瑶肩膀摇晃着，眸中充斥着快意并痛苦，面具下的那张脸此时是喜是哀，无人知晓。她用一种急切的，循循善诱的语气道，“我是谁？叫什么？你好好想，一定记得起来。快想啊……想啊！”

“你是小尾巴……”罄瑶浑身颤抖，仿佛在承受巨大痛苦。仅三个字，说得那么艰难，仿佛用尽了努力聚起的最后一丝力气。说罢，她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忽然绝望地笑道：“不，不对。你是竹尾。”

短短一句，她仿佛被人重击一拳，神色恍惚，眸中写满震惊、狂喜、连同其他复杂情绪，松开钳制着罄瑶的双手，连连后退。

失了支撑，罄瑶倚着门框委顿于地。只见竹夫人，不，应该是竹尾好不容易稳住脚下，忽然大笑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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