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壹』

第266章『壹』苏衍的故事落幕之际，已是子时过半。

阴翳了整日，天终于放晴。

夜空茫茫，呈现出一派深沉的蓝，杳冥而深不可测，只余七八个星，寥寥挂在天外。人间万家灯火俱灭，仿佛尘世也低低蛰伏着。

罄瑶呼吸着雨后清爽的空气，感受到其中丝丝凉意，就连心境也逐渐安宁下来。

竹夫人有感而发：“夜山秋雨滴空廊，灯照堂前树叶光。”

她吟罢，微微欠起身来，看了看窗外夜色，“我隐居聚雾阁，算来已十有七载。今年的秋，来得分外晚了些。”

“竹夫人……”罄瑶轻唤一声，见对方回过头来，这才迟疑着开口，“你为何隐居重露山？”

对方听罢，脸色沉了沉，道：“这期间自有故事。”

罄瑶察言观色，明智地决定不再继续追问。

“不过，你似乎对我的故事很感兴趣。想听么？”

“啊？”

此问太过突然，她都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竹夫人却没再重复，接下来的话，却有些莫名：“想或不想，你都做不了自主。该来的，迟早会来。”

这些天，竹夫人经常对她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罄瑶听得云里雾里，再加上日前梦里，那人嘱咐的“快走”，隐觉有些不安。

许是察觉到她的警惕，竹夫人却蓦然转了话题：“过了子时，已是第十日了，索性将下个故事一并讲了。省得我回头记不起来，想得头疼。”

罄瑶思及，白芷说竹夫人近年来记忆一日不如一日。不如随了她，将两个故事凑在一起，省时又省力。

一个愿讲，一个愿听，两人一拍即合，直接绕到隔壁客房。

第十间客房内，家具摆设简约如常，并无任何新意。只是这次，竹夫人什么也没拿出来，落落往那木椅上一坐，就准备开讲。

“等等。”罄瑶打断了正在酝酿感情的竹夫人，“想要得到所渴望，必须失去所拥有。第十一位房主，与你做了什么交易？”

竹夫人假装才反应过来，叩着面具道：“她给我的那张阵图纸。我不小心呃……额，那个可能……弄丢了。”

罄瑶疑道：“真的？”

她不过随口而问。殊不知，竹夫人一被质疑，浑身坐立不安，显出谎言被戳穿后的紧张。

“真的！”她音调欲盖弥彰地扬起，用一种神经兮兮的语气道，“我才不会骗你！”

不得不说，竹夫人还真‘会’骗人……

罄瑶嘴角一抽，面对这个明显的谎子，她也不好戳穿，只得问：“这位房主是谁？”

竹夫人察觉失态，忙平静下来，轻吐两字：“常安。”

罄瑶作不可置信状：“南湘女帝！？”

“没错。她的故事，总结不过四字——不死不休。”

—————美人有泪—————

与那人的初遇，是在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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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父皇病重，我乘机掌权，初尝“权”滋味，只觉欲罢不能。

那夜，我带亲卫闯入庆王府，逼迫兄长喝了那杯酒，毒瞎了他的双眼。

我一面散布兄长要造反的谣言，一面暗中将他押往平城，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软禁起来。

庆王倒台，其麾下势力土崩瓦解，正所谓树倒猢狲散。

我手段凌厉，几乎立刻以肃清余党为由，下令查封庆王府。府内众人还不及跑路，就已被我手下控制起来。

那日，府内众人被发落往边境。

我一身华服，带着亲信，耀武扬威地站在临安城楼上，等着已沦为阶下囚王府众人，在我的睥睨下远去。

就是那个阳光穿透眉睫的午后，不经意间，我眼神一转，看到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