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拾陆』
第239章『拾陆』他在我掌心快速写下四字:助我脱困。
我心下暗惊,却懂得见机行事,不动声色将他引向正房,
方才,他与小厮对话,气氛不同寻常。
回想昨日,与他在文瀛湖畔相遇,我还未开口,他也多半将我错认成墨砚。
还记得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你倒将我看得紧,难道怕我遁地逃了不成?”
……
这种种联系起来,我已然察觉到其中蹊跷。
思及此处,我反握住他的手,不露声色地在他掌心写道:墨砚?
他手心轻轻一紧,表示默认。
此时,两人已来到正屋门前,我推开房门,他松开与我相握的手,摸索着扶住门框,在身后将门带上。
很流畅的一系动作,仿佛已做过千百遍,可在我眼里看来,却莫名有些心酸。
他对房内的摆设十分熟悉,示意我席地而坐,也沿着那张有些寒酸的案桌坐了下来。
他自然而然伸出一只手,静静搁在案桌之上,我掌心朝上,顺理成章地递了过去。
他反握住,食指在我掌间写道:墨砚没走远,他是武功之人,会隔墙听音,只得如此交流。
顿了顿,他又写道:我本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此句颇有些自责的意味。
我挑眉,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写道:长话短说。
——我身被监禁,不得自由,有一事劳烦。
——我怕麻烦。
——替我捎口信而已。
我凝眉,似乎也不算太麻烦,索性退了一步:可以考虑。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玺,递与我,一笔一划写着:这玺能证明我的身份,你拿它去临安辅国大将军府,求见项奕。
我心中错愕。辅国将军姓项名奕,是近年来女帝身边的大红人。
端详那玉玺,只觉羊脂白玉质地上乘,色泽莹润,底端镌刻着一个字——“卿”。
我是识货之人,这玉价值连城,刻刀刀法飘逸,一看就出自名家手笔。
深知这尚公子大有来头,我只怕自己一托信,便会介入重重麻烦,难以从浑水中脱身。
苏家纵横商场多年,能自保,靠得就是专心经商,对政事向来不加参与。
我正要拒绝,却转念一想,他被墨砚监禁,鲜少接触外界。若我此次拒绝,说不准他再无其他机会出头。
我知他是不得随意亲近之人,托付此事,若我拒绝,岂不负了他的信赖?
也罢,全当是自己脑子一热,做了次扶危济困的好人。
不过瞬息,我脑中就已天人交战三百回合。
最终,冲动战胜了冷静。
我将那玉玺收入袖中,在他手上写道:让我传什么话?
他写道:转告我被困地点,对方自会应对,你无需多言。
顿了一顿,又不放心地补充道:此事攸关性命,恳请你亲自前去,万万不要托付他人。
我点头写下两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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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侧头,神情郑重:此恩感激不尽,我日后必报。
我突起捉弄之心:事成之后,报酬是什么?
他回复:青睐香方。
我轻咳一声,写道:苏衍不做亏本买卖。
言下之意,一张香方不足为报。
他默了半晌,居然勾起唇角,半玩笑半认真地在我掌心写下五字——
愿以身相许。
掌心突然烫了下,灼热之感一路烧上脸颊,我顿时像被撩了逆毛似的,倏然将手抽了回来。
往日为了谈买卖,我没少出入纸醉金迷之地,与那些生意上的伙伴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也是常有的事。
与男子肢体上的接触,我已能待之如家常便饭。这般烧红了脸,倒是二十二年来,开天辟地头一回。
我突觉不妙,正待将自己心思揣摩透彻,他却微微侧头,‘看’向房门,朗声道:“在下所说的香方,苏少爷可是记准了?”
我也跟着随机应变,“自然记下来,多谢公子,在下的应诺自会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