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叁拾肆』

第211章『叁拾肆』那一瞬，我仿佛心失了，眼迷了，目中再无其它，只剩下那剑，以及那尘封的剑柄。

突然，像入了魔怔般，我缓缓走上前去。

直到，将剑柄握入手中……

触感冰凉的瞬间，那剑仿佛能感应到什么似的，低鸣更甚，似是在兴奋地嘶吼，又在渴望着什么。

我双眼已不能聚焦，几乎凭借一股下意识的冲动，运力起剑，开刃拔鞘。

鞘除，则剑身嗡鸣大作，握在手中的剑柄颤抖着，剑刃如血，双锋嘤嘤作响。

寒光映入眼底，方才还蒙尘的剑，瞬间就溢满红芒，耀目得让人难以睁眼。

那一瞬，剑身泣血，哀吟着一股绵不能绝的心念。

杀人之剑，究竟是人入剑中魔念，或是剑着了人之心魔……

道，为何而正？

为一尺盈雪，寂然百年，长廊回如深井，响着初心一问。

剑，为何而泣？

为将生死觑得浮凉，歃饮了血，才得凄艳。

刹那迷眼间，蒙心的玄力自握剑之手袭身而上，转瞬淹没了灵台最后一丝清明。

那奇力在七经八脉灼烧而过，我顿觉四肢百骸如被刀割，痛得不能自已。

悲与喜的交织只是霎时，爱与恨的纠结不过瞬间。

紧接着，夜色袭来，心口微弱的月华也被顿时蒙蔽。

我忍受着挑筋断骨之痛，两颊血色褪尽，额间豆大冷汉颗颗滚落，浑身已止不住地颤抖，却因有玄力支撑，未能倒地。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在痛不欲生的同时，我只觉浑身充满莫名力量，而心中燃烧的，却是对这个世间的彻骨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遍遍地自问，任凭冲天恨意狂泻而来。

世道沧桑，人生薄凉；天道不公，命不由我。

我好恨，恨自己有心而无力。爹娘被杀，却不能手刃仇人。

我好恨，恨自己被人可以欺骗隐瞒，被玩弄一股掌之间，却仍自不知，甚至乐在其中。

经脉一次次被玄力灼断，又一次次以超常之力迅速愈合。

一遍又一遍，我承受这噬心烧身之痛，仿佛永无休止，没有尽头。

愈合比灼烧更加痛苦，爱比恨更加难熬。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模样，也会被现在的自己吓一跳罢。

披头散发，面色煞白，双眸浴血……

那涣散的目光里，没有丝毫人世的情暖；那无情的面容上，剩下的只有修罗般的冷凝……

全身经脉在玄力下涅磐又重生。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我最后一丝理智也在疼痛间灰飞烟灭，最后一缕情愫也在恨意中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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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玄力的灼烧突然停止。

而我，却不再是我。

墨剑哀吟未辍，入魔寄剑一瞬。

回想那九重剑法，我唇畔突然一勾，刹那腕举，提剑起势。

身动，意动。剑走无回之势。冷锋划下，方圆无救。

那一口血剑以生命点染，余韵勾响了哀歌，放眼只剩灿花掩目。

一重重的剑法舞下来，指罢一段分明，却更坠牢梦之间。

收势，剑落，人静。

彼时，我双眸血色褪尽，只剩余一片波澜不惊的黑。那黑色如两口深井，漠然无情，仿佛失神。

我眨眨眼，突然巧笑倩兮，双眼说不出的万种美韵，却不复灵动。

过往牵涉的情，要还予一双仿佛的眼，是有情吗？还是无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