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叁拾柒』

第172章『叁拾柒』夜阑侧了头，突然有些孩子气地伸手道：“给我。”

九幽夫人从怀中摸出一块莹润的玉佩，递给夜阑。

谁知，下一瞬，夜阑径直夺过九幽夫人手中的兵符，狠狠向地上掷去。

此举动意料之外，我尚未反应过来，却听“啪——”得一声清脆之响，那块碧玉兵符狠狠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玉屑纷飞。

九幽夫人一愣，就连一旁木然的夜凌也面露意外。

这边夜阑得手，麻木地看着脚下纷纷碎片，又突然笑出声来。

那笑声起初极轻极缓，却渐渐变得声嘶力竭，其间夹杂着无数痛苦的发泄，令人听之心痛。

九幽夫人面露不忍：“沐儿……”

“沐儿？”夜阑敛去笑意，又有些地侧眸打量着面前女子。

“对啊……”九幽夫人面露期待之色，“这么多年来，我无不期待与你相认。”

“与我相认？”夜阑冷嗤一声，“敢问凉婕妤，你有何资格？”

一问之下，九幽夫人被呛住，面露悲恸。

“好啊，就当你是我生母。可除了生下我，又可曾对我负任何责任？”夜阑步一问一上前，步步紧逼，“若是我生母，为何将我弃之于襁褓而不顾？若是我生母，我孩时受了委屈，最需要母亲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说到此处，夜阑突然仰天悲怆长叹：“这么多年来，我用另一个人的名字，有另一个人的身世，活在另一个人的仇恨中。”

“我恨错了丞相府，恨错了程衿。我被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于错过了清歌。你以为给我的是锦绣前程；殊不知，却亲手将我推向深渊。”

说罢，夜阑低头，复又看向对面的九幽夫人，字字珠玑如泣血：“若你是我生母，我因恨万劫不复，痛不欲生的无数个日夜里……你，又在哪儿？”

一句接一句砸下来，对方只是无言，只得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抚上夜阑脸颊，却被他漠然躲开。

这一举动，仿佛冲垮了九幽夫人心中最后一丝防线。

寂静不过片刻，却如一个春秋轮回般漫长。

倏然，却听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悲咽自她喉间溢出，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艰难抽离出来：“是为娘错了……是娘错了……娘真的错了……”

语无伦次地颠倒着这一句，九幽夫人悲极而笑，道：“是我对不住你。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来，我无不为自己当年所做所为感到后悔。”

可下一瞬，她却突然止住哭声，明明脸上泪痕未干，眉宇间却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戾气。

倏然之间，九幽夫人有些癫狂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夜凌，憎怨之色晕染深眸：“不，不对。错不在我，而在于你这个薄情帝王！”

我在楼上听得惊心动魄，苦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可话说回来，这一切恩怨的起因，却然是这个年近半百的帝王。

无错版本在610910书10吧读！610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六九书吧读

如果不是他一己私欲，强取豪夺姝丹。凉幽就不会被误当做替身，更不会怀上龙胎，便更谈不上之后的种种纠葛。

“夜凌，我凉幽之所以这么悲惨，沐儿之所以这么痛苦，全都是因为你！”九幽夫人瞠目欲裂，字字吮血，“你！为什么不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