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拾贰』

第190章『拾贰』尽管我天资愚钝，但在师父教导下，瑶琴修习也渐入佳境。

四年后，我已粗略掌握了七弦术精要。

所谓琴剑合一，也颇有些参悟。

十六岁生辰那日，我为师父弹了一曲《潇湘水云》。

师父坐在琴案另一侧，静静听罢，好看的眸子浅浅眯了起来，“此曲以虚带实，泛音圆润飘逸，节奏跳宕起伏。当真抚出了一曲轻雾缭绕、水波荡漾的优美意境来。”

难得夸奖，我也有些飘飘然，脱口问道：“师父，阿城还有几年就能出师了罢？”

此言一出，师父的唇却微微一抿，眸色沉了下去。十二年来朝夕相处，我知道，这是师父心有不悦的表现。

多半是“出师”二字，又惹得他不快，我急忙低头认错：“阿城一时口误，我永远不会离开师父的。”

师父静静打量着我，目光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最后落回在我的脸上，盯住我的眼睛。

我一脸莫名其妙。

许久以后，他改变了个坐姿，以手支颐，沉吟道：“阿城，如果我做了一件错事，你会原谅我么？”

他没有以“为师”自称，明明这和上句间隔不长，但却像太久没开口一样，嗓音有些暗哑，显得慵懒如斯。

我觉得师父问得甚是古怪，探究地看进他眸子，只是一派深沉的黑。

我咬唇费力想了半晌，终究摇头道：“师父永远不会做错事，在阿城眼里，师父永远是对的。”

听罢，师父只微微一笑，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样子。

他说：“阿城，你记住。能力愈大，责任愈深；承担越多，牺牲越重。”

我满头雾水，虽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将这十六个字，在心中默念几遍。

嗯，既然师父让我记，我便记下好了。

“人世的风雪，不是说停就停。正如命运的选择，不能尽如人意。”师父又笑了笑，“人这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有太多心不由衷。”

我弱弱地吞了吞口水，“师父，这几句也需记下来么？”

“你理解就行。”师父伸手摸了摸我的发髻，动作异常轻柔。

我不解风情地看着师父。

师父也笑看了我，“阿城，总有些事，不管你愿意与否，它都已发生，你只能接受。总有些东西，管你躲不躲避，它都将来临，你只能面对。”

我撅嘴道：“师父，阿城不甚明白。”

他听罢，十分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发，“为师只愿，我的阿城永远不要明白……”

—————美人有泪—————

师父从不故弄玄虚，这次却打了许多哑谜，让我一时难以消化，只得慢慢回味。

我背着独幽琴从瑶光殿出来，才未走两步，一旁梨花树林突然窜出个身影，吓得我连忙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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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眼前之人，我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师兄，你出现得这么突然，又吓我一跳。”

“吓得就是你。”龙宿伸手又要来捏脸，被我急忙躲开。

见我一脸戒备地看着他，龙宿又露出他的经典坏笑，“师妹，你想不想去后山玩儿？”

后山？传说中崆峒派的禁地？

“师父曾叮嘱过，那地方万万去不得的。”我摇摇头，回绝得干脆利索，“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