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拾』

第17章『拾』夜阑却笑了：“太子妃先请。”

我垂下眼帘，从两杯中挑走一杯，深深吸一口气，正要送至唇边。谁知夜阑却先一步抢走我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我大惊失色，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

夜阑却退却两步，脚步虚浮，急忙扶住一旁石桌。他脸色煞白，悲凉之中含着一丝怒意。

“清歌，你对自己真狠……”

这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没毒。夜阑料定我会喝那杯有毒的，所以抢先一步，替我喝了下去。

我声嘶力竭：“你是不是傻？”

夜阑愣住了。

“你不远万里来到此地，不就是想要亲手了结我？”我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让我喝下那杯毒酒，难道不好？”

夜阑的神色黯淡下来：“原来你这么想……”

“这么想？”我反问一声，仰天而笑，几近癫狂，“不然我还能怎么想？难道你堂堂太子殿下，还在乎我这个细作太子妃？”

我松开夜阑，他跌倒在地，呼吸急促：“我曾想与你有几个子女，一起隐居，慢慢老去。只可惜，现如今是不可能了。”

心中早已麻木，我脸上突然露出戾气，大力将夜阑从地上拽得坐起，声音中的恨意让自己都感到害怕。

“是你害死了他！”

“程衿？”夜阑眸光渐渐暗淡下去，“你果然在乎的是他。”

“是不是很痛苦？”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样子，我心中竟起了一丝复仇的快感，“服下这鸠毒，是不是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寸经脉，都像在被凌迟？”

我缓缓从嫁衣宽大的袖口中抽出一把匕首，刀刃锋利，泛着森森寒光。

“这匕首，本是留给喝了毒酒的我自行了断的。但现在，你似乎比我更需要它。”我轻轻凑近夜阑耳畔，“求我一声，我便给你个痛快。”

“亲自手刃仇人吗？”夜阑笑了。

我手臂颤抖着，将匕首压到了他的脖颈上，稍稍用力，一线鲜血从他脖颈上流下来。

鸠毒发作，夜阑浑身不住发抖，唇色抿作青白，俱是忍痛之态。他看着我的眼眸，乌黑如沉沉夜色，闪着微茫之光。

半晌，像是放弃了所有：“杀了我。也好，也好。”

此时此刻，我麻木的心仿佛恢复了知觉，痛如刀绞。利刃在他脖颈上，却仿佛割在心间，竟是再也没法下手。

夜阑眸中的所有光华不再，仿佛生无可恋般，轻轻闭上眼睛。

不该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

属于我们的，不该是这个结局。

满怀的绝望无处倾泻，我将另一杯酒仰头饮尽，倏然张嘴，照着夜阑那张薄薄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无错版本在610910书10吧读！610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六九书吧读

夜阑原本等待着脖颈上的冰凉划下，然而过了许久，却久久没有动静。

他刚要睁眼，却结唇齿上一软。错愕睁眼，却看见清歌近在咫尺的脸庞。

我狠狠在他唇上一咬，一股血腥弥漫开来。我伸出舌，本能去舔舐他唇上的血迹。另一只手探上来，狠一捏夜阑下巴，迫得他张开了嘴。

夜阑无力拒绝，伴随着齿关松开，一股清香的酒液在嘴中弥漫开来，顺喉而下。他被迫咽了下去，却感觉身上的痛苦，刹那之间骤然减少。

与此同时，夜阑只觉嘴上的力道骤然一松，耳边传来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紧接着就是有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