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决绝阿月，你爱过我吗？……
第25章决绝阿月，你爱过我吗？……
贺云野说完那句话之后,温荷月注视着他发红的眼眶，一言不发沉默了很久。
她最终平静承认：“是啊,我小名叫澜澜，只是那些年除了我母亲，没人这么叫我。”
“所以，钟兰雅告诉我，她的小名也叫兰兰，我就信了。”
“那也不算骗你，阴差阳错罢了,你也可以继续将错就错。”
“可我想找的人不是她！”贺云野的尾音因激动而略带颤抖,“那本来是属于我和你的回忆，却被她和贺明琛合起伙来盗取篡改了！我一再容忍她帮助她,是因为把她当成了你，可你明明就在我的身边，我却……”
“贺总。”温荷月打断了他的话,她冷静反问,“你究竟是因为爱错了人而后悔,还是因为受人摆布欺骗而感到愤怒？”
贺云野愣住：“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她说，“真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十年对冒牌货无知无觉？除非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即使怀疑也不愿再深入求证,就这么一错再错，直到发现真相才惊觉自己的愚蠢——相比起爱错人的后悔,你应该更在意被贺明琛耍弄这件事吧？你觉得屈辱，对吗？”
以前的她，不会像如今这样言辞犀利，每句话都精准戳到他的痛处,丝毫不留情面。
可贺云野偏偏难以反驳，他数度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无力摇头。
“不，阿月，其实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极端。”
“我是在客观分析，不是在评判你。”温荷月的语调依旧温柔，只是眼神冷淡而疏离，“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自己了解我吗，了解多少？或许你喜欢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形象，你觉得那时有个女孩子温暖了你，所以舍不得放不下，心心念念想找到我，其实只是为了求一份慰藉，对方究竟是谁反而不重要了。”
“阿月，我……”
“我相信你中途怀疑过钟兰雅，但就算怀疑，你也不敢推翻设想，因为你否决了她，就意味着否决了当初的自己。”
“……”
“贺总，真相有时候是毫无意义的，你都骗自己十多年了，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呢？”
是啊，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呢？
这番话由她亲口问出来，显得格外讽刺。
在她平静的审视里，贺云野只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没有你的话，我是可以继续骗下去的。”他艰难回答，“我也想过，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你，这是不是我的报应。”
结婚近四年，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几乎榨干了她的情绪价值，予取予求却不给回报，这样病态的夫妻关系，有谁能甘心忍受？
谁知受尽委屈的枕边人，才是他求而不得的心上人，这的确是报应，是对他残忍的报应。
“阿月，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真的想要补偿你，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说过了，我们之间各有所图，不需要提补偿。”温荷月叹息一声，“如果你放不下当年的事，那我劝你最好放下，因为我救了你，也救了别人，换作任何一个人被困废墟我都会救，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你也没必要耿耿于怀。”
“可那时你愿意留下来陪我聊天，至少那段记忆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贺云野低声道，“那是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愿意认真听我讲话，即使我什么都看不见，但心里很踏实。”
“对我而言，那只是对伤者的安慰和关心，是整个救援过程中的小插曲，没什么特殊的。”
恰逢这时公司副总来电，温荷月接起电话，简单聊了两句公事，然后她放下手机，客气开口。
“不好意思啊贺总，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份文件要处理，得回趟公司。”
贺云野一瞬不瞬看着她：“不是说好要陪我吃完这顿饭吗？”
“可我觉得，该聊的我们已经聊过了。”
眼见她拎包起身，明显是铁了心要离开，贺云野慌张的心情几乎达到顶点。
换作从前，慌张这两个字，原本是不该在他的字典里出现的。
他知道，只要出了这扇门，自己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他用力攥住了她的手，想将她扯回自己身边，结果温荷月收势不及，险些摔倒。
她回头看向他，平和的表情不由得显出一丝愠怒：“贺总，请你放尊重点。”
贺云野一怔，见她已经迅速抽回手，与他保持了一段社交距离。
“抱歉。”他低声道，“我不是故意……”
温荷月没理他，转身继续往前走，没走两步听得他再度开口，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浓重的悲哀与不甘。
“阿月，你爱过我吗？”
“……”
她停住了脚步。
“你爱过我吗？”贺云野执着追问，“这么多年了，我们也算一起经历了许多事，在你关于我的记忆里，有过真正的爱情吗？”
“那你呢？”温荷月平静反问，“如果当初救你的不是我，确实是钟兰雅，那么你现在爱的，到底是我还是她？在你所谓的爱情里，关于我这个人纯粹的好与坏，究竟占多少比重，你想过吗？”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难以言喻的寒意充斥了贺云野的内心，此时此刻，他意识到这根本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而自己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可没想到，温荷月还是回答了他。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就像当年一样，透过那点星子般的微光，看到了某个人温柔的影子。
但如今的她早已释然了，逝去的回忆无法重来，世上也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灵魂，自我欺骗只会换来双份的痛苦。
“我不认为纠结陈年旧事有什么意义，但如果你一定要听，我也可以讲。”她一字一句柔声道，“我爱的始终都是白枫，因为你笑起来像他，当初我才会同意嫁给你，这个原因远比那八百万更重要。”
“在你忘不掉的那场地震里，我愿意对所有伤者施以善意的关怀，那是白枫父母教会我的道理，那时候白枫也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互相鼓励——至于你和贺明琛，只是我们救起的灾民之一，完全没有什么特殊，我也没把你的承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