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读书圣贤(1) - 锦书难为 - 寿半雪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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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读书圣贤(1)

◎“荀应淮,你写的什么东西!”◎

春贤堂不像松霜斋全是冷肃的劲竹,瞿诗翠偏爱荷花,所以在当时扩建的时候,特意挖了一个大大的荷花池,到了七八月荷花争相开放煞是好看。

花锐昨晚酒醉,荀应淮一早上起来没见到他人就知道他还在睡。

昨日恰好是小侄儿回家的日子,现下正在屋子里呼呼大睡,荀应淮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将自己写好的字帖放到荀斐泫床头,给睡得四仰八叉的孩子拉过踢到一旁的被子,再轻柔地掖了掖被角。

小侄儿在睡梦中似有所感,发出小声的哼唧,荀应淮拍拍他的背,将他又哄睡了。

“二弟,你来。”荀应淮一抬头,就看见大哥和大嫂披着衣服站在门口,神色不虞。

荀应淳把人领到另一个房间,眼神示意他看向床上的孩子,“这是孟望慕的女儿,秋姐儿。”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荀应淮发现床上的女孩即使是在熟睡,身体仍保持着不安的蜷缩状态,而不是像小侄儿一样摊着肚皮。

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秋姐儿比泫哥儿大了两岁,身量却与他相差无几,人也瘦,刚送到我这里时吃点好的就要难受上半日,真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瞿诗翠坐在秋姐儿床边,眼含热泪看着这个苦命的孩子。

似乎是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秋姐第一反应是缩了缩脖子,随后立刻睁开了眼睛,仿佛晚一秒就会有东西打到身上。

荀应淮看得微怔,手指颤了一颤。

“叔叔婶婶,我的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到身边是熟悉的人,秋姐儿意识到现在不是跟祖母住在一起,而是很漂亮舒服的公主府,她伸手包瞿诗翠的腰,有些失落道,“我很想娘亲。”

瞿诗翠紧紧抱着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大家都心知肚明孟望慕将要被发还原籍,到时候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呢,孟望慕不舍母女分别,可是她有很大可能将秋姐儿留在这里。

相处多年,瞿诗翠知道孟望慕的脾气,此去凶多吉少,孟姐姐自戕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结果。

她对着单纯懵懂的孩子几经犹豫,不敢残忍地告知真相,只好搂着她说:“娘亲把事情办完了就会回来了,很快的。”

看完了秋姐儿,荀应淮跟着兄嫂二人来到屋外,他阖上房门道:“这个孩子,先前过得不好。”

“不是不好,是非常差,”方才听到响动,他们着急见荀应淮,便披着衣裳出门,早上水雾重,荀应淳边将外衣穿戴整齐边问,“二弟你知不知道她搬出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听说是孟望慕的丈夫销了她的户来骗取居所与保财,具体的朝中并无讨论。”荀应淮如实说。

瞿诗翠含泪道:“孟姐姐的丈夫和婆婆对她与秋姐儿动辄打骂,视她们为奴仆一般,她们有什么错要受这样的苦楚啊?”

“听闻你与公主争执,问她是不是帮孟望慕逃过礼部的检查,大哥今天告诉你,当初给她假死药脱身的是我,劝她离开那个虎狼窝,前去科考场搏一搏的是你大嫂,公主什么都没有参与,她只是知情而已。”

前两日府外吵架的事情早已传遍,荀应淮也就直接和弟弟直白地说了,“你从小习文,比大哥这个愚钝的懂更多大道理,可是现在你却为了礼法二字变得如此迂腐。”

“你当初说想要做官,是为了什么?为民请命,她也是民,她的命也是命,你现在不去怪户部条例不够完善,反而去为难一个命苦之人,这就是你为官的本心吗?”

荀应淮心中早已动摇,从他昨晚听到章颂清望月所说的话时,他就动摇了。

他也觉得孟望慕没有错。

“你看那边的莲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夫子都教过的,这样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瞿诗翠指着池中的荷花荷叶,看着荀应淮道。

正在这时,门后突然打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她一张不大的脸全都被泪水打湿,不安地跑出来抱着荀应淮的腿。

受苦的孩子总是早慧,她知道眼前这个就是现在唯一能够救自己娘亲的人,“小叔叔,秋儿求你,不要让我永远见不到娘亲。”

荀应淮眼中被小小的身影占据,他把笏板从腰带上拿下来,蹲下来展示给秋姐儿看:“别怕,别怕……”

待漏院

荀应淮用手揉了一下略有些酸胀的眼睛,随后寻了个末尾的椅子坐下,反复无声诵读笏板上的文字。

正在这时,龚景白迈着步子走到了荀应淮旁边,把玉笏往腰带上一塞,笑眯眯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荀应淮不动声色地将笏板转了转,不叫龚景白看到上面的内容。

“小荀大人,听说你与公主在府门前大吵一架,你这向来是吃用都在公主府,就不怕把公主惹毛以后被赶出来吗?毕竟这世上的美男子多了去了,小荀大人也不上点心回去哄一哄公主?”

“这位就是刑部左侍郎龚景白大人吧,久仰久仰,”荀应淮状若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客气地拱手,“听闻龚大人治家有方,与少时倾慕的远方表妹成了亲,实在是一桩美谈啊。”

荀应淮话音未落,院中便响起两三笑声,是在嘲笑谁不言而喻。

若不是陆陆续续来了其他大人,龚景白真恨不得把玉笏抄起来往荀应淮脑袋上砸。

如果不是章颂清,他何至于与沈语琦和离!何至于在上京名声扫地,被迫给玢小娘捏了个身世和经历将她扶正!

他现在成了全上京的笑柄!

龚景白回头怒目而视那几个笑出声的官员,一个一个记下了他们的样子,又对荀应淮说:“守着公主一个女人过是不是很无趣,不如我给探花郎送几个有滋味的美人过去,让你也好感受感受真正的鱼水之欢是何乐趣?”

呸,公主哪里无趣,和她待在一起就是什么话都不说也开心,脑子里面只有色|欲的家伙,不懂得珍惜娘子的废物,在这里多什么话,陛下都不会妄自塞人,你又是充的什么身份,既不是亲戚,有不是长辈,从没见过舌头这么长的,真懒得搭理,还叫小荀大人,听着就犯恶心。

荀应淮唇线紧绷,心里把龚景白骂了八百个来回,嘴上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龚景白等得不耐烦,站起身正了正自己的官帽,“小荀大人不说话,龚某只当你同意了。”

有太监高声宣布早朝开始,荀应淮错开身子往门外走去,路过龚景白身边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句:“下官自认从未与大人有何交集,龚大人如果有应付不来的美人,不如送去其他相熟的大人府上吧,免得在大人家里蹉跎了年华。”

“你说谁应付不来!”被落了男人那方面的面子,龚景白就要握紧拳头往荀应淮脸上揍去,却不料拳头被人半途接下。

荀应淮这么多天也不是白练的,他顺势扭了下龚景白的手臂,差点直接把他的手扭脱臼了,“我家娘子丢的小玩意都还没寻回来呢,大人身居其位当谋其职,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伤身体。”

龚景白一下子就被制服了,脸上先是惊疑错愕,又是困惑不解,这小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还是说自己真的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现在连个文弱书生都动不了?

“该上朝了,走吧。”荀应淮说完松开了他的手,恭敬有礼地给后面被堵住的大人们让了条道。

到了朝堂上,陛下坐在龙椅上翻看桌上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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