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乖乖应下
◎抬起手轻拂太子的背,也有些伤感的垂下了眼睫◎
“荆州无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今日大学士来是为了户部人口统计一事,在此之前孤还不知道,城中竟有这么多登记在籍上的人,光是永阳一区就查出五六十人,可想而知全上京该有多少!”
太子拧了拧眉,自从上次六皇子和荣妃的事后,父皇每日坚持上朝,任谁都没看出来丝毫不对劲,可是文大学士是父皇的心腹,现在却与自己来往频繁,这种态度恰恰说明了父皇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欲早些将江山交托到自己的手上。
但是作为兄长,这种话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他是大宜的储君,合该是永远心有成算,永远从容不改。
即使他将要失去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里,太子眨了眨酸胀的眼睛,“喝完药后皇兄派一支亲卫送你回去,死死守住公主府,万事有皇兄在,会好的。”
也不知是在劝章颂清还是在劝自己。
太子妃注意到他的情绪,抬起手轻拂太子的背,也有些伤感的垂下了眼睫,“回去好好歇息,一切都还有我们在。”
章颂清乖乖应下,看着兄嫂这样的表情,直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还有文和畅,户部重算人口的差事是荀应淮在负责,怎么他也掺和进来了?虽说朝中的大小事务多多少少都经他与阁老之手,可是即便如此,也该回禀给陛下,而不是皇兄。
或许是父皇在锻炼皇兄的能力吧,章颂清没想出个所以然。
现在只能盼着平州的长行能尽快找到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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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应淮费力挪着腿走上几百级的玉阶,正专心注意着脚下的路,就听到前方有动静。
一双嵌着银丝的靴子踩到自己面前,随后是极冷的声音,“哟,看来秋风不解荀郎忧啊,还没风光几日,腿就先断了,也不知是没福气享受呢,还是连老天都看不惯你?”
“让开!”荀应淮握着拐杖,满脸都是怒色,第一次对从前的好友露出厌恶的神情。
“不是吧,真就治不好了?”仲嘉良眼中名为恐慌的情绪一闪而过,只有离他最近的荀应淮勉强能捕捉到一二,“那还出来干嘛,回去躺着呀~”
他语气轻飘飘,绕着荀应淮来回看了一圈,口中说着嘲笑的话,可是谁都没注意到仲嘉良握着拳头的手用力到发白。
“我再说一次,让开。”荀应淮单手推开了他,继续向前走去。
到了朝堂上,荀应淮沉默着站在队列中。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陛下掩嘴轻咳几声,痛心地看向脸色煞白的女婿,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只好让安公公快点结束早朝。
“臣有本启奏,”在所有人都噤声配合陛下的情况下,仲嘉良跨出一步,“有关向荆州附近州县社仓借调粮食一事,先前户部侍郎的提议,臣认为不妥。”
“唉,仲大人……”旁边有人出声提醒仲嘉良别在这个时候和荀应淮对着干。
显然陛下也这么认为,轻啧了一声,“行了仲卿,下朝后来养心殿一趟,和朕单独说吧,退朝。”
“是,陛下。”仲嘉良跪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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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某处昏暗的小屋,萧咏枞灯下的面容逐渐狰狞,他猛地站起身,恨道:“不是说他救不过来了吗,怎么今天还能跑去上朝!”
萧咏枞怒从心头气,还以为今天早上就能看到公主府挂上白幡,最不济也是荀应淮腿断后萎靡不振,要寻死的消息。
怎知他们二人亲亲热热,别说颓废,荀应淮的精气神看着都能跳起来打一套拳!
“王爷,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区区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等王爷上位以后要怎样的女人没有?想想咱们的大计。”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说着有些拗口的官话,在萧咏枞对面劝慰道。
“她不是什么‘区区一个女人’,”萧咏枞倏地转头,看着络腮胡,“她害得我……日后我必加倍奉还,对了,夏二还是没找到吗?”
“呸,那个东躲西藏的猢狲,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昨日有人说在乞丐堆见过他,派人过去翻了底朝天都没找到,真他娘的烦。”
萧咏枞坐回了桌前,“找不到就罢了,都这么多天了,也许人早就死了,他知道的不多,我看也闹不出什么风浪。”
“在我们西羌,一旦找到狼群,要么就全部驯服为自己所用,要么就杀得一个不留,小狼崽都不能放过,就怕未来的某一天受到反击,你不杀掉它们,就等着它们反过来杀了你。”
络腮胡毫不客气,野性十足地倒了一大碗酒,眯着眼睛看向摇曳的烛光。
“斩草除根的前提还是要找到那个人,这么多天了都没消息,还不是你的人办事不利?本王看你还是先好好算算这次运回来的银子够不够用吧,西羌虽然兵强马壮,可是大宜也有日夜操练的士兵,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络腮胡被他堵得生气,要不是为了西羌子民,谁愿意伺候这个脾气古怪的大皇子,“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我们西羌,一旦开始联手,那就是不死不休,大皇子!记清楚你的目的,别再说出这种蠢话!”
那日一到上京,萧咏枞就联系上了龚家老太师,还以为他有什么别的谋划,谁知道只是让人去试探四公主和驸马的感情,络腮胡从未见过如此不分主次的盟友,恨不得让自己的雪狼咬死他。
但是此刻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只能按捺下愤怒继续合作,“大皇子,你别再到城中去了,上次就差点被发现,从今天开始就好好的待在这里,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和兄弟们。”
萧咏枞的脸半隐在幽光中,“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这几日天气开始转凉,等过了这个月就算正式入秋,风中已经开始有了萧瑟的凉意,络腮胡听完嘿嘿一声,一口喝干了桌上的酒碗,“那就多谢将来的陛下。”
萧咏枞持碗,莫名觉得络腮胡的笑意有些瘆人,只当是他们西羌的人看着比较有压迫感,自己要成事还是得倚仗他们,“好说,好说。”
络腮胡正欲再喝两碗,想起城外三十里地外自己带来的兵,这几个月状态非但没有调整过来,还陆续出现了腹泻,发烧等情况,有些心神不宁地放下了碗。
“酒可以下次再喝,我先走了,王爷。”
此刻,百米外的土坡上,花锐扒着满手的泥土,转头对一旁的人道:“我们现在跟着这个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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