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自由恋爱

爸爸妈妈对苗晓好吗？好。比起有些孩子，他们起码给了她不错的生活保障。

苗晓出生的时候，计划生育实施很严格，所以她是独生女。但她一直在爸爸妈妈的学校长大，有几个不错的发小一起玩，并不孤单。

爸爸是个特别能够接受新鲜事物的人，在那个院子里，他好像是第一个使用bb机的人，是第一个接通固定电话的人，是第一个买大哥大的人，是第一个买摩托车的人。

对了，苗晓特别喜欢爸爸骑着摩托车带着她飞快地来到镇上，跟她一起吃一碗小馄饨。苗晓记得特别清楚！

虽然苗晓的爷爷家并不富裕，但爸爸依旧喜欢在这些方面抢先别人一步去尝试。苗晓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是个对新鲜事物比较好奇、比较愿意去尝试的人，她并不胆小。

但从苗晓记事开始，爸爸妈妈就不会跟她聊天，不会问她学校发生的事情，不会问她开不开心、难不难过。好像苗晓天生就会面对一切似的，他们知道苗晓很乖，不闹事，情绪也很稳定，与其说乖，不如说她顺从。

苗晓不胆小，但她很敏感，敏感于爸爸的情绪，敏感于爸爸妈妈的忽视。

有时候爸爸妈妈聊工作上的事情时，苗晓想问一问。

“xx是谁？”

“你不认识……”

“你们在说什么？”

“小孩子不用管……”

爸爸妈妈给她的答案永远是她不需要知道，跟她无关。

无忧无虑也挺好的，苗晓根本不用管那些事情，她只需要学习就好。爸爸妈妈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回复，苗晓就不再问了，她也找不到与他们有关的话题。

成年后，她也习惯了不再过问他们的事情，也不问别人的事情，但这并不好。她深知不好，有儿子后，她喜欢跟儿子偶尔聊一聊天。

苗晓喜欢小姑，特别喜欢，因为姑姑会跟她聊天，一聊聊好久，爸爸妈妈的恋爱史就是小姑告诉她的，聊的时候苗晓满心欢喜，这是跟她爸爸妈妈有关的事情。

妈妈却不会跟她聊这些，她不会表现出“恋爱是美好的”这一感受，她会表现出这件事情很羞耻。因为七八十年代还没流行自由恋爱，她跟爸爸是自由恋爱，而且那时候的妈妈才18岁。当时的他们遭到了外公外婆的反对，但依旧坚持在一起。

在苗晓的世界里，爸爸主宰着一切，妈妈经常缺失，妈妈不会给她扎头发，苗晓哪里摔了，她永远都是一句没事，而不是疼不疼。打骂、训斥、教育苗晓，妈妈从来不会做，但她会允许爸爸做。

爷爷走后，妈妈更是顺应着爸爸的情绪，好像会给自己心理暗示，爸爸做出的抉择都是对的。妈妈是同情爸爸吧，那会儿爸爸才三十出头，她不会提出爸爸的任何不是，也不会觉得自己委屈，她是个不会诉苦的人，也是在那种情况下，爸爸的暴脾气越发严重，好像他真的什么都是对的。

妈妈永远的那句没事，让苗晓骨子里非常坚强、好胜，所以中考落榜她还挺受伤的。

高一上学期，爸爸的一记耳光在父女之间竖起了城墙，苗晓表面顺从，内心却变得叛逆了。她开始关注自己的外貌，开始喜欢买好看的衣服，周末偷偷去把头发拉直，瞒着爸爸妈妈出去约同学玩，借别人的mp3晚上在床上偷偷听歌……她知道如果爸爸知道肯定会生气，但她没以前那么在乎。

大人们总说青春期叛逆，苗晓却觉得是被压制多年后，释放了自我……

苗晓内敛沉默，看似一切风轻云淡，其实对于恋爱，她并没有那么保守的思想，那群初一女生所说，“恋爱必须要男生主动”，这话她从来没放在心上。她喜欢主动，主动认识，她不会主动嘴上说出来，但她会主动写出来。她觉得在纸上所写的，要比嘴巴说出来的更靠谱。

在苗晓眼里，初恋应该是美妙的、青涩的、刻骨铭心的呀！就像爸妈的自由恋爱，多好！

“肖尧，你最好别太放心上。”有一次小胖子跟苗晓说。

“嗯？”

“他以前……有很多女朋友……”

“哦……”

“你不好奇的吗？”小胖子说。

“还好吧。”

与肖尧的相识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主动权，肖尧找她，肖尧不找她。她不熟悉他要做的事情，不熟悉他的朋友，所以这算什么恋呢？倒像是肖尧自导自演的一部剧。

后来认识天然，他俩的关系完全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呀！即使苗晓想把它当成恋爱，那也不可能是呀！

高一高二，苗晓厌学，想要一份甜蜜的爱情，但没有成功，高三也就不再想这种事情了，她又开始补她的课程了，就是有些吃力……

不过苗晓目睹了别人的恋爱，高三同桌和高三同学，看着他们，原来恋爱也可以很平常，谁说需要海枯石烂、天崩地裂的。

高三同桌，个子高高的女生，170，不瘦，每天扎个马尾，成绩不错。

高三同学，那个坐在同桌前面的男生，成绩也不错，戴着副眼镜，非常老实的模样。

同桌的个子比男生高，苗晓怎么也没想通他俩是怎么谈起来的。他俩谈恋爱，感觉随时随地，很方便，哈哈哈哈……开始时同桌经常问男生题目，后来苗晓看到他们放学时经常一起走。有时候还被苗晓看到在暗暗地树荫下走路，这不就明显了吗？

其实谈恋爱也不完全是坏事，高三同桌和高三同学，毕业后上了同一所大学，多年以后，竟然结婚了……

原来恋爱可以是这种走向的，即使女生高男生矮也是可以搭配的，原来早恋不分学霸和学渣。

就是她没那么幸运吧！总有因果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