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手术
2023年上半年,闫旭原先想着到老家找份工作,这样苗晓他们一家三口就能一直在一起,但他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理想的工作,而是到了h市。对于比较恋家的闫旭来说,这一次离家更远一些。
苗晓的工作室基本成型,她除了线下装修,也开始研究线上,比如学学剪辑视频,拍摄vlog,写写东西等等。有时候她想到自己好多年也没有多少积蓄,内心挺焦虑的,但是好在她没有向闫旭伸过手。婆婆的那句“我们家不养全职太太”,在苗晓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所以她默默努力,不想被别人看扁。
“我想有个工作室,想找一个让自己更舒适的空间,这是可求的,后来我想了也做了,来这里心里平静、安心、愉悦。”
毕业多年后,苗晓突然跟葱又聊起来了,她跟葱说,“人这辈子就不能将就,越将就,日子就越将就!”
葱说,“是的…”
所以不喜欢的生活方式,苗晓一点都不想妥协。她也跟葱聊了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原来葱也是一样,她也没有能很好地处理婆媳关系。在苗晓眼里,葱懂事、能理解人,会说让人愉悦的话语,以前她能把妈妈哄得开开心心,她总以为葱能跟婆婆手牵手上街,原来并不是。
葱告诉苗晓,她是自己带两个孩子,她害怕婆婆介入,她也直截了当地跟婆婆说了不需要婆婆帮忙。葱的果断、决绝让苗晓佩服和羡慕,所以苗晓也开始期待有自己的三口之家,开始考虑离开婆婆家、离开自己家,离开曾经她觉得还不错,但现在待着有些窒息的家……
2023年过完年,苗晓就和闫旭到h市检查身体。还是因为一个月二十几天的例假,怎么都没法有精神,气血亏损严重。
他们在老家检查,做过很多次b超,并不能看出什么,但是苗晓因为经常性头晕、视线模糊,查过是否贫血,110的最低标准线,她才30多左右,家里人当时都惊呆了。苗晓也常跟朋友笑着说,“我都快没血了。”
2月去h市检查时,医生建议苗晓做宫腔镜手术,但在手术前,需要补铁,当时的苗晓其实已经吃过半年的补铁剂。
“你现在指标是七十多,要达到八九十才能做手术,补好后再来做哦!”医生跟她解释着。
“那还好,药还挺管用的,希望吃个一个月可以。”
3月,天气逐渐变暖,苗晓如愿接受了全身麻醉手术,仿佛回到了当年分娩时的场景。然而,与其他患者不同的是,她的手术时长远远超过了预期。当别的病人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完成并回家时,她却独自一人在手术台上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多小时。
"醒醒,你醒来了吗?"术后,护士轻声呼唤着苗晓,试图唤醒她。
苗晓缓缓睁开双眼,如同电视剧中的情节一般,她的眼睛半睁半闭,显得困倦不堪。此时,她感觉自己毫无力气,甚至无法转动头部,只想沉沉睡去。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让她极度不适,想要呕吐。
"你的手术时间太长了,我一直在外面等,看到其他人都走了,还没看见你。"闫旭焦急地说道,他和小不点一同守候在手术室外。
苗晓虚弱不堪,没有任何力气,无法回答丈夫的问题,她只能默默忍受着身体的不适。接着,她开始不停地呕吐,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病房里只剩下一名值班护士,其他医护人员早已下班离去。
“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呀?”妈妈打来电话。
苗晓心里十分委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呢,你都不关心一下我的状况吗?怎么一开口就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啊?”
妈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急忙补救说:“哦,那好吧,好好休息!”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苗晓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妈妈总是这样,每次通话时间都很短,仿佛手术和麻醉等事情对她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相比之下,婆婆每次与闫旭通电话时都会聊很长时间,甚至可以持续一个小时。有时,苗晓不禁心生嫉妒之情,觉得闫旭有一个如此疼爱他的母亲真是幸福......
术后,苗晓在宾馆里足足躺了两天,才逐渐恢复体力。白天,闫旭去上班后,小不点便一直陪着苗晓。这个年仅四岁的小家伙依然喜欢缠着妈妈,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尽管如此,他已经开始懂事,明白妈妈现在身体很虚弱,所以不会过多地要求妈妈抱抱或陪玩。这让苗晓感到非常欣慰。
术后的苗晓好像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纠结身边的人和事,她只希望自己开心一些,希望时常看到小不点,看到他能很好地成长。她曾讨厌着婆婆的吹毛求疵,讨厌着闫旭对婆婆的偏爱,她曾倔强地违背着爸妈的意愿去做工作室,没有家人的支持而身心极其疲惫。
术后的她想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有力气更好地陪伴小不点。当然,有时候脑袋里会蹦出一些东西,比如工作室先放一放,或许跟自己爸妈分开能更好一些,试试到h市开启一家三口模式,家是最消耗她能量的地方。比如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小不点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她跟闫旭真的分开了,她自己要怎么面对,怎么有小不点的抚养权?她焦急地想做出一些事来,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赚到钱。
术后的苗晓对自己的绘画职业生涯也产生了怀疑,原本想着出自己的作品、授课等等,2023年的市场经济似乎没有那么稳定了。2019年线上授课还很吃香,2023年很多人突然就不怎么画画了,她的同一批学画画的人,有的还在坚持,而有的已经转行或者去学别的了。
术后的苗晓也没有以前那样干劲十足,她时常提不起力气,一年画三百幅画的她,突然就想慢慢来了,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