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天道即为公
第205章天道即为公 “安息。”，叙阳失神低语，这是阏姑姑的笔迹。
孤身只一人，在愿城只剩下她。
奈何笼中囚，说得也正是孟阏。
命脉与霜雪河息息相关，守卫巫族界门，愿城已经成为她的囚笼。
落笔之时，写下‘安息’二字，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信纸从手中滑落，轻薄的纸张飘至孟飞霜身边，捏住一角收在手中，她认识这缕头发。
一入霜雪河，再难拥实体。
当年在跳下霜雪河前，君上曾割下一缕黑发做个念想。
悉心呵护多年，珍藏于木盒之中，没想到今日得见。
其实木盒上的并不是结界，而是君上的一抹魂力。
从神魂之中，分割出的魂力。
无法身归故里，以发寄魂，权当了却叶落归根的心愿。
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心口锥心似得发痛，叙阳忽然疲惫至极，神情痛苦：“我姑姑把木盒交给你的时候，她到底说了什么？”
泛着盈盈水光的眸子微动，都聆想起阿阏的话，放，其实是埋在一起吧。
同样出身落叶山庄，几万年不得归家，都聆是理解她们的这种信念，离家很久的人都渴望曾经温暖的家园，竭力保持着冷静，说：“她说，把盒子和索引放在一起。”
火焰烧得木柴通红，火星子溅起，发出‘噼啪’的声响，叙阳苍凉一笑：“诓骗我离开愿城？她是不是还把我托付给你了？”
确实如此，都聆点头承认。
叙阳眉眼间熏染着薄怒，他道：“你不是自诩是她的旧友吗？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在托孤吗？”
都聆认真道：“她还未死，我也在，你不是孤儿，不是托孤。”
“她没死，可在我看来已经快了。”，叙阳激动地说，阏姑姑为人自信，认为她的身旁才是最安全的所在，可是有一天却将他托付给都聆，还是她极为信任的人，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素来强大的银川君，已是强弩之末，再也不能保护至亲之人。
努力维持的理智崩碎，都聆不悦：“她是你的姑姑，你不该这么咒她。”
声线颤抖，叙阳无法自制：“那你解释下，她的伤为何迟迟不好？”
从他穿腹的那剑开始，再到天雷刑罚，强行动用灵力为都聆压制神魂，在那之后竟然沦落到要躺回霜雪河中休养生息，只有一个解释，她的伤已经开始在蚕食她的生机。
此后的所作所为，都像是一个临终之人，在交托后事。
都聆心中惶然，阿阏曾亲口承认过自己的伤难再恢复，可是她不敢告诉叙阳。
叙阳生出一抹信念，坚定道：“我要回去，我必须回去。”
都聆震惊，阻拦他：“不行，她交代过我，我绝对不能放你回去，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你的猜测。”
蓄在胸口的悲戚终于决堤，叙阳：“她现在等同于重病垂危，若巫冥战起，四面楚歌，她还能活吗？你要让我看着她去死吗！”
他说得都对，可她答应过孟阏，都聆只能深吸一口气，道：“我说过，这是你的猜测！”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静谧得可怕，激烈的争吵随时可能爆发，孟飞霜站出来打破僵局，一脸冷漠地说：“我能证明。”
话音还没有落下，都聆将质问抛过去，厉声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表情没有一丝起伏，孟飞霜：“他已知真相，何必再瞒他。”
叙阳心中一喜，说：“那你支持我了，我们一起回愿城吧。”
“不。”，掷地有声的回答，孟飞霜冷眼扫他，谁说她要带他一起走，纤长的脖子拉直，她说：“我会回愿城，而你想都不要想。”
孟飞霜要抛下他？叙阳激动不已：“为什么你能回去，我不能回？这是什么道理，我才是姑姑最亲的人。”
嘲讽地勾起一侧唇角，孟飞霜残忍道：“我是君上的助力，你只是一个拖累。”
简短有力的回答，在叙阳心口拉扯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孟飞霜：“也许我这么说有些过分，我可以换一种说法，君上担忧你会出事，所以你要好好地留在都聆上仙身边，永远也不要再回去。”
叙阳想也未想的拒绝：“不。”
为叙阳远走愿城，君上做了不少打算，哪能就此功亏一篑，孟飞霜索性就跟他说个明白，她说：“你可知当初索引叛族，君上为何要亲自揭发？为何不放任她一错再错，反正索引的罪也不只是这一桩。”
不解她为何重提旧事，叙阳眉宇凝重，问：“你想说什么？”
孟飞霜：“索引所犯诸罪，在君上眼中都可以被原谅，她可以为索引压下所有罪名，但蘼芜宫不可能毫无底线地原谅，与冥府勾结，蘼芜宫绝不能忍。”
“君上和索引的情谊深厚是你远不能理解的，如果没有你的存在，君上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索引同生共死，可惜没有如果，为了你的生命，为了你能够置身事外，她决定亲手送索引上路。”
“你胡说！”，叙阳不信。
孟飞霜：“两者相害取其轻，她毅然选择了你。”，说到这她胸口发闷，强迫自己继续说：“你总说她冷血残暴，不顾多年情谊，但你有想过她作出这样的选择，心里就好受吗？你、索引和君上在一个死局里面，我身在局外看得最清，要我说索引叛族，桩桩件件都是死罪，理应伏法，君上弃她选你才是正确之选。”
“我索引姑姑待你不薄，你竟这般说她？”，叙阳震怒。
孟飞霜自觉无愧于人，冷冷道：“生我养我的是巫族，我也有身为巫族将领的职责，索引叛族就是毁我家园，让我背弃我的职责！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说服不了孟飞霜，叙阳只得从别的地方下手，他道：“天道公平公正，即为正道，它都不认可的东西，你觉得巫族转生法就是对的吗？”
孟飞霜大方承认：“是，我觉得巫族转生法并不对，但不对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