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沧海龙吟
花果山上，路晓明坐在石桌上低着头抽闷烟，委委屈屈说：“没经过本人同意，强行把我上了，你这行为犯法你知道不？！”对面的孙大爷挠了挠头，赔着笑说：“实在是师命难违啊，你要知道，我打心眼儿里也不愿这样哒……”
“得得得！”路晓明闭着眼睛一挥手，“甭跟我来这一套，你这老家伙什么德行我是一清二楚，你就是想把我折腾死！”
正说着话，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汽笛，在海天之间回荡不息。路晓明转头看，顿时傻了眼，只见紧贴着花果山，海中开过来一支庞大的舰队！
这支舰队打头是一艘导弹护卫舰，紧跟着两艘导弹驱逐舰，接下来涛声连天，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舰开了过来。航母甲板上亮着一排重型舰载战机，耀武扬威，激起的涛声震耳欲聋！
航母远端，一艘万吨大驱护卫在侧，舰首的炮塔不断转向，狰狞可怖。
一股威压如山般逼了过来，路晓明傻眼啦，“这是……”
转念间，航母开了过去，后面紧跟着着一艘庞大的船坞登陆舰，在后面是比登陆舰还要大的补给舰。还没有完，就在路晓明缓过一口气的时候，海面“哗啦”一声破开，两个黑洞洞的大家伙钻了出来，阴沉沉压在舰队后面。
很明显，这是一支庞大的航母编队战斗群，杀气腾腾从花果山西侧开向南方！天色将晚，残阳如血！
“看来，要打仗了。”孙大爷负手而立，面色凝重。
路晓明不解，“打仗？为什么？”
打仗总要为点什么，或利益，或意识形态对立，或者是为了阻止某种暴行，总之得有个理由。
孙大爷摇了摇头，“也可以是为了杀人。”
这话路晓明可就更不明白了，哪有单纯为了杀人打仗的？有史以来都没听说过。
孙大爷转回身，看着路晓明郑重说：“人间道里的灵力是先天法力衍生出来的，具有转化的能力，魔族以此为媒介，可以将魔气储存进丹田，在凡间动用法力，这么说你可懂？”
路晓明懂了一半，在凡间自由施展法力的神仙妖怪他都遇见过，“可这和死人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他们是魔！”孙大爷一字一顿说。
路晓明终于全懂了，不同于仙、妖和人，魔鬼两族修炼的不是灵气，而是死气！这也正是魔族能短时间大幅度提高修为的原因。理论上来说，只要有无限制的死气让他们吸收，他们的能量就能无限制增长。
可问题是，诸界之间壁垒森严，魔族竟敢在人间挑起战争？
孙大爷苦笑，“鸿钧老祖已有几十万年没现身，也不知是迷途在星海里，还是已经归于宇宙，那些有权势的大能早已按耐不住了。如果能一统诸界，取得他留下的全部道统，说不得就能成为他那样的寰宇大神！”
“可这关我们这些凡人什么事儿？！”路晓明怒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同归于尽最好，凭什么让凡人为了你们那虚无缥缈的野心送命？！
孙大爷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个问题他也答不上来，二人陷入了沉默中。
路晓明看了看舰队航行的方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问：“你刚说，魔族要挑起战争？难道说的是夷州？”
孙大爷点了点头，“正是，魔族在人间界唯一的势力范围，就是夷州岛。”
话刚说完，路晓明立刻纵身跳下山崖，扑向大海。
孙大爷追着问：“你要去哪里？”
“我老婆孩子还在夷州！”路晓明不回头大喊，落在海边，跳上那艘小船，尾随在舰队后开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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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夷州岛西部海边。
这里是一片茂密的红树林，滩涂肥沃，盛产鱼虾贝类。林中有一个小高脚木屋，风吹日晒以变成了灰黑色，不知经历过了多少岁月。
木屋建在浅滩上，连着一段码头，尽头处拴着一艘小木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摆。
天黑时分，一位少女牵着个小女孩从东面走了过来，站在海边远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只见大海上，一艘海防队的巡逻艇来回游曳，探照灯在岸边的红树林里扫射，更远处，一艘军舰泊在深水里，一架直升机正从后甲板起飞。
“糟了。”少女失声惊呼，又紧紧抿住了嘴唇，牵着她手的小女孩看了她一眼，眉心有一点金色若隐若现。这二人，正是从中投逃出来的龙若和路晓明他闺女。
龙若原本打算把小丫头带到她居住的海岛上，等待路晓明和孙大爷，可现在看来，海岸线已被封锁，出不去了。如果只是她自己，在这大海里尽可畅游无阻，可小丫头不识水性，只能乘船，而这显然已很难实现。
想了想，龙若有了决断，拉了小丫头一把，“跟我来，咱们在这里留下些记号，然后去夷北。”
小丫头懵懵懂懂“嗯”了一声，俩人牵着手跑进了小木屋。
木屋里没有电，一片漆黑，不过身为龙族，黑暗根本不能阻隔龙若的视线，她在木屋角落里捡起一把剖鱼刀，在门板后面仔细刻画起来。小丫头则趴在门缝上，瞪着大眼向外看，出生后的险恶经历使得她很谨慎，时时戒备。
突然，一丛光亮照在门上，透过门缝扫进来几丝，小丫头连忙喊：“有人来了！”
龙若连忙凑在门缝向外看，只见不远处海边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持枪巡逻，手电光在红树林里胡乱摆动。
想了想，龙若放弃强行冲关的打算，蹲在地板上抓住个把手一提，露出个地洞来。高脚屋建在滩涂上，下面就是海，约有一米深的水，积着厚厚淤泥。
龙若招了招手，把小丫头抱在怀里，“噗通”跳了下去。地洞只有五十厘米见方，不过她俩都很纤细，就算抱在一起通过也毫无障碍。
落水声显然引起了外面那队士兵的注意，有节奏的脚步声立刻加快，变得有些凌乱，几秒种后，木门被撞开，几杆黑洞洞的枪口伸了进来，同时探进来几道强光，在狭小的高脚木屋里乱照。
木屋里连家具都没，只有几件渔具，一览无余，所有光线很快都集中在了地洞上。
“刘国豪，你在外面守着。”
有人低喝一声，接着一队士兵涌进来，趴在地上用手电观察洞下的滩涂。
“会不会是对岸的特务？”有士兵问。
“很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要跑。”另一名士兵几乎笃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大喊：“班长，有人驾船逃跑！”
不用他喊，所有人都能听见，远端突然传来一阵引擎声，紧接着水声大作，似是有机动船在飞速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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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犹豫，班长大喝：“刘国豪，快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