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你是谁
子夜时分,蒙义翻身坐起快速换好夜行衣将两把狼刺别在腰间,他没有叫醒灵儿,也为他今晚想要看看到底是谁送来那么多的粮食和物资。
蒙义敏捷的在营中穿行,从木墙上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大营之外黑沉沉的,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大河流水的声音。蒙义透过灌木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军营紧闭的大门以及哨楼上点亮的火把,蒙义趴在地上耐心的等待,他知道那些人一定会来的,只要有百姓被送到这里,那些人就一定会送来粮食物资。而且张固告诉蒙义,这些人显然知道会有多少百姓被送过来,送来的粮食物资够用还稍有富裕,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了。
蒙义一开始怀疑是姬宜臼暗中干的,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因为这么多的粮草物资就算在镐京城里采买也是很显眼的,赢开派出去的眼线不应该查不到。因此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人应该是事先买好了大批粮草囤积在某处,然后趁夜深人静之时运了过来。那他们是如何骗过哨兵的呢?要知道秦军军法极言有错不报者是要取消军籍的,所以那些站岗的哨兵绝对不敢看见了却故意隐瞒不报。
这个谜团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揭开,子时已过丑时已到。蒙义忽然见到一股雾气弥漫开来,按说这有风的晚上是不应该起雾的,但就是起雾了,而且这层雾气顺风飘来逐渐笼罩了营门附近,蒙义眼看着哨楼上的哨兵靠着柱子滑了下去,他们应该是同时睡着,或者说同时被迷晕了,蒙义知道那些人就要来了。
这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迷雾的量控制的很好,仅仅将营门附近三里左右的范围笼罩,当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控制的那么精准,挨着营门的百姓营地也有部分地方被笼罩,因此大营附近不论军民都昏睡不醒。
蒙义看到这一幕心里直痒痒,他很想问问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这种方法用于偷营劫寨件事是太有用了,堪称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大功告成。
骨碌碌,车轮声、马蹄声还有压低的吆喝声从黑暗中传来。不一会的功夫一群黑衣人赶着一水儿的马拉的大车出现在蒙义是夜里,这就更加让蒙义肯定这帮人不一般,一般势力和普通百姓谁能拥有这么多的马车,粮草物资不说单单就是那些马匹也是一大笔钱啊。
只见这些人快速的卸下粮食物资,整齐地码放在大营门前。马车一辆辆的卸空又一辆辆的赶走,直到最后一辆卸车的时候,蒙义借着黑暗的掩护迅速靠近。他打算来个鱼目混珠,跟着这些黑衣人去看看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搞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不冒点风险是不行的。
当最后一辆马车卸完之后,蒙义混在一群黑衣人群里跟着马车走进黑暗之中。
黑衣人没点火把但却一点都没偏离道路,由此可见这帮人对这里的地像是相当熟悉的,熟悉到了摸着黑不打火把都不会迷路的地步。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蒙义越走越觉得不对,因为走了半天就他们这一辆车,那其他的马车呢?虽说返回的时间有先有后,但前后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每辆马车除了赶车的之外还有七八个黑衣人负责装卸,每辆车同时装卸这速度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应该可以看到先走的那些车。但是随着蒙义的眼睛适应了阴暗光线之后,他清楚地看到在他的前面只有一辆马车。
其他的马车到哪去了?蒙义身边的八个黑衣人排成整齐的两排,赶路的动作整齐划一,而且除了刷刷的脚步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蒙义坠在队尾其实是很明显的,这八个人要是混成一团那是不太好分辨,但是人家是排着队伍行进,这多了一个人就很明显了。但是这些黑衣人没人询问也没人停下,就这么默默地赶路。
蒙义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但是他并没有停下而是毫不犹豫的跟着。蒙义凭经验判断不滚这些人的主子是谁,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否则干嘛又送粮食又送物资。自己混进来这么久了也没人问一声,这就说明人家早已经想好应对之策,或者是那幕后之人早就想见见蒙义了,所以才会这样安排。
蒙义拍拍自己前面那个黑衣人的后背说:“兄弟,我跟你们不是一伙的,我是混进来的,你们不怕把我领到你们的老巢泄露你们的秘密吗?”
那人没搭理蒙义,蒙义顿感无趣,随后换到另一边拍拍那个黑衣人的后背说:“兄弟,你是哑巴对吧?你要说你不是哑巴,就跟我说句话。”
“嗯。”
“呃,这是一句话吗?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不!”
“呃,大哥你能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吗?”
“家!”
“大哥,我服你了。这种交流方式我不太适应,我还是换个人问问吧。”
蒙义刚要换到另一队却突然猛地脚尖点地极速倒退,噌噌两把狼刺顺手抽出并在他胸前左右挥舞形成了一道防御保护圈。蒙义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就在他要换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距离蒙义如此近的地方,蒙义觉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让蒙义瞬间感到浑身冰凉,汗毛乍起,心脏狂跳不止,因此才会有如此反应。
九个黑衣人唰的停住脚步,唰唰唰,那八个黑衣人分别从那个新出现的黑衣人两侧分散开来,对蒙义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态势。这架势一看就知道,那个新来的黑衣人绝对是个首领级的人物。
蒙义等了片刻,没见对方有任何行动,于是他收起架势抱拳说道:“阁下仗义援手,赢来感激不尽。请阁下留下名姓,赢来定有重谢。”
那人手里拿着一把黑乎乎的哨棍似的武器随意的扛在肩上,他听了蒙义这话就问:“你想怎么谢我?”
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蒙义连忙回答:“阁下仗义援手,但购置这些狼草物资所需钱财甚巨,赢来不能让阁下吃亏,要照价补偿阁下。”
“然后呢?”
“然后,若是阁下有所求,只要赢来能办到的赢来绝不推辞。”
“还有吗?”
“这个,若是阁下不嫌弃,赢来愿与阁下结为兄弟,不知阁下可否屈尊?”
“想和我结拜不是不行,但是你至少也应该表现出真诚来呀。”
“我很真诚呀?”
“你真成吗?”
“我绝对真诚!”
“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是赢来!”
那人也不说话回手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喀的一声按在手中黑棒子上。苍啷一声,那八个黑衣人齐刷刷拔出长刀指向蒙义。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那八个黑衣人收回长刀分散开来消失在黑夜中。
那黑衣人手中黑棒指着蒙义,蒙义仔细一看方才看清那是一杆长枪,刚才这人安上去的就是枪尖。这枪尖的样式与其说是枪不如说是一把短剑。在古代,这种兵器的名字就叫“铍”。赢铍的名字里的铍指的就是这种样式的枪。
能够使用铍的人首先要有异于常人的力气,因为铍属于头重脚轻的重武器,重量集中于顶端,没有力气是极不好控制的。其次要武艺超群,对各种兵刃的用法必须精通才能用好铍。第三就是使用铍的人一般都要身材高大,因为铍除了重之外还是专门配备重甲步兵和骑兵的武器所以枪杆比较长,个子矮的人根本耍不开。
那黑衣人用铍指着蒙义说:“还敢嘴硬,我再给你个机会,你说实话,你到底是谁!”
蒙义转了一下眼珠说:“朋友,我说我是赢来你却不信,非逼着我说出我是谁。那你说,我不是赢来又会是谁?”
那黑衣人呵呵一笑说:“聪明,既然你这么聪明就应该知道,我这么问你自然是知道你究竟是谁的。赢来,秦君赢开嫡长子,自幼喜好诗书礼乐,不喜弓马征战。但自从奉秦君之命冀城杀狼之后,先是率三十余部长驱直入西戎腹地,擒获西戎王妃和各部首领。之后又以弱势兵力将四国联军尽斩于演兵台之上。更有甚者,赢来竟在承天殿上口若悬河不仅化解了自家危机,还给秦地带来了实在的好处。这样的赢来和之前的赢来判若两人,别跟我说什么收了神仙指点,被仙气熏陶之类的屁话。我不是周王那么傻,随随便便编个理由就能骗住他。实话说吧,我知道你是谁,我也很想会会你。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你等来了,来吧,我们大战一场!”
“且慢!你这是邀战,按照规矩我应该迎战,可是你知道我是谁,而我却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我没法应战!”
“哎呦,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你是爷们儿不?是爷们儿就别那么多废话。想知道我是谁就跟我打,打赢了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
蒙义竖起一只巴掌说:“君子一言。”
那人呸了一声说:“似你这等满嘴胡言之辈也配自称君子,你若是君子,天下小人皆为君子矣!”
“我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有过之无不及。”
“那也是没办法的,谁叫周天子欺人太甚的,我不坑他坑谁?你看看那些百姓多么凄惨,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为何不出手相救?”
那人收回长铍说到:“我为何要救,他们又不是我的子民,我还巴不得周王再多造些孽障呢!若不是和王室有约,我早就取了姬宫湦以及那些为虎作伥的人的项上人头,哪里会容他们祸害百姓。谁造的孽谁承担,我凭啥给周王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