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肥皂、牙膏、牙刷、毛巾、洗发膏、火柴、煤油、酱油、白醋……还有什么?”
林绿鹉单手拎着装调味品的竹筒,碎碎念,忽然一拍脑袋,“对了!还有刀纸!要不然来月经就麻烦了。我要买刀纸,越多越好,否则没有安全感!”
街上的路人都向两人投来好奇、吃惊的目光,钱一寰如玉的脸微微发烫,“嗯,买,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林绿鹉去了妇女日用品商店,包揽了柜台上摆出来的全部刀纸,老板还给林绿鹉推销了月事带,刘绿鹉原来就是用月事带的,洗洗晒晒又是一个月。
林绿鹉可不想这样,用一次性的刀纸更卫生干净方便,所以婉拒了。
当然,林绿鹉也没忘记了古道热肠的张二花老同志,去县里最大的糕点店,给她买了包红豆糕。
回村的牛车上,林绿鹉哼着小曲,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奏。
钱一寰看着她被夕阳镀上淡金色光晕的侧脸,突然自我攻略地问道:“今天……你是因为我被人笑话才发火的吗?”
林绿鹉缓缓扭过头,一头雾水问道,“什么?”
“刘景扬说我是野男人的时候,”钱一寰轻声说,“你看起来特别生气。”
林绿鹉耳尖一痒,情不自禁地捏了一下耳坠,扭头看向远处绿油油的田野,“少自作多情了,我那时憋了对刘景扬的一肚子火,憋得太久了。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骂你不就等于骂我?”
钱一寰笑了,没有再说话,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
牛车晃晃悠悠,两人的肩膀偶尔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
下了车,再走几步就到了张二花家,此时家家户户的烟囱里袅起了炊烟。
张二花脸色阴沉沉地坐在昏暗的堂屋里,手一刻不停地纺着夏布,见两人回来了,她忙不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林绿鹉,硬扯出一个笑容说道:“这是一寰的户籍证明。”
林绿鹉低头展开一看,笑逐颜开,“谢谢二花嬢嬢和林村长。”
有了这张薄薄的纸,钱一寰终于有了正式的官方身份,不会被随意抓走审问,他们要在乡下待一段时间,但乡下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张二花又问林绿鹉几句,问城里今天热不热闹,好不好玩,毕业证拿到手了吗?
林绿鹉一一笑容满面地答了,说话的声音也故意大一些,她感觉得到张二花此时的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她家里发生了什么坏事。
没一会儿张二花就体贴地赶两人回家做晚饭去。
林绿鹉眼疾手快还了钱,扔下了红豆糕,拉上钱一寰就跑。
缝隙不少的柴门上贴着好几张纸,随风飘荡着。
一溜烟跑回自己家的林绿鹉停在院门前,看也不用看那几张一眼,就知道张二花的心情为什么不好,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也很不好了。
“凡是满15至45岁的男子,需登记服役……”钱一寰小声读着,后背一阵发凉,他不是害怕上战场杀敌,可现在是几几年?这敌是谁?
看到钱一寰脸上的恐惧,林绿鹉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赶紧回神,“除了征兵布告还有什么?”
钱一寰边翻看边回答道,“保甲捐、壮丁费、军粮摊派、修路费、建学校费……”
林绿鹉听着整个人都不好,她擡手道:“你别念出来了,直接告诉我一共要交多少钱吧?”
“8块银元或者同等价值的粮食。”钱一寰面无表情了。
林绿鹉踹开院门,讽刺道:“哟,他们也知道法币不值钱呀,只要银元和粮食。”
要是45年前,她要交了,她还交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还要多交、提前交。现在要她交这些苛捐杂税,是不可能的。
钱一寰试图开玩笑,“上面说美元也可以。”
林绿鹉抿着唇,静静地看着他。
钱一寰干笑两声,“好吧,这笑话可不好笑,真冷。”
“什么时候来人收?三天之后?”林绿鹉边掏钥匙打开堂屋的锁,边顺口问道。
“后天。”钱一寰回答。
林绿鹉暴躁道:“真是越来越不干人事了,之前至少给三天时间凑钱凑粮呢!”
钱一寰更谨慎保守一点,他温声说道“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换个地生活。”
林绿鹉一屁股坐下来,提起八仙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和钱一寰倒了碗凉白开。
她微微仰头,边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水,边拧着眉思考。
林绿鹉将碗放下,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们还是待在这里,可以抱团取暖。待在这里起码饿不死,物产和经济都比较发达。”
她可是川渝的熊猫,可不熟悉陕北的山头。想到林家村后面绵延不断的山,她心里就一阵火热。
钱一寰神情十分地凝重,“那怎么办?交钱?”
他和林绿鹉只接受过一种教育,交钱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林绿鹉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高深莫测道:“嗯,这钱肯定不能交,等收钱的人来了再说。”
钱一寰眼睛发亮,噌地站了起来,给林绿鹉捶肩膀,激动道:“还是您有办法,您说吧,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小的这就做去。”
林绿鹉有点不自在地挥开他的手,清了清嗓子说道:“空间里有现成的熟菜,还是荤,那就煮点白米饭,再拌个藤藤菜吧。”
钱一寰一听,心里就计划开,他和林绿鹉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那日后每天吃的蔬菜只能买了。
在农村还怕买不到蔬菜,那你的人缘到底是有多差?
钱一寰拿了一块银元出了门,又跑去了张二花家里,以每月2500法币的价格让他每天都可以到她家的地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