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心疼

第40章心疼

棉衣缝得差不多了，赵小禾揉了揉眼睛，堂屋里暗下来了，盯久了布料眼睛都有些酸痛。

看看天色，陆望川应该要回来了。

前几日下了场雨，好在地窖已经风干了，出入口的木门也已经做好，没有水灌进去。

这场雨一下，天黑得越来越早，还更冷了些，过不了多久就该穿棉衣了。

还没有做饭，赵小禾最后收了尾，把针线篓子收起来，起身去了灶房做饭。

棉衣就放在小炕上，待会儿等陆望川回来试试，要是有哪儿不合身的，明天就再改改。

天冷下来之后，赵小禾就没在晚饭熬过米汤米粥了，晚上去茅房太冷了。

杂面馍馍蒸好，赵小禾把白菜也炒好，都放进锅里温着。

坐着歇了一会儿，赵小禾盘算着后面哪天出太阳了，把现在这床被子拆开洗一洗。家里有两床被子，换洗轮得过来。

外面传来了陆望川的敲门声，上次陆望川说过以后，只要是天黑下来陆望川还没到家，赵小禾就会先把门从里面拴上。

“来啦！”

赵小禾先应了一声，才快步跑过去开门。

一开门眼前就是一对鹿角，赵小禾还没有见过有些新奇又不敢上手摸。

“这是梅花鹿，禾哥儿你别摸它，它后腿受了伤，但是还能用角顶人，别伤着了。”

陆望川把这头梅花鹿往后拉了拉，赵小禾一听这鹿还会顶人，离远了些，给陆望川把路让出来。

这只梅花鹿不大，陆望川追了挺久，中间差点追丢了。

其实本来不用这么费力气的，但是陆望川想抓活的，更能卖上价，就一直没射箭，等距离好不容易拉近了些，能更好瞄准后腿了，陆望川才下手。

陆望川把梅花鹿拴在棚架下面，砸了些艾叶敷在它后腿上，只要能活到明天就行。

洗了手进堂屋，赵小禾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

堂屋的油灯一照，赵小禾才发现陆望川的脸上多了几条划痕，把他的手拿近了，手上也有好几条口子，还有些在往外渗血。

“怎么不说受伤了，你等等，这样不管可不行。”

家里有些三七粉，赵小禾当即就想去找。

之前有次陆望川回来，耳朵后面被树枝刮得破皮流血，给赵小禾吓了一跳。

那天猎物追丢了，陆望川回来得早，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赵小禾跑去村里郎中家买的三七粉。

陆望川翻过手一把牵住了赵小禾，拉着他坐下了。

“别急禾哥儿，我一点都不痛，就是破了点皮。”

赵小禾嘴唇紧抿着没说话，昏黄的灯光下，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掉，到了下巴尖停留了一秒，轻轻地掉在了桌上，却重重地砸在了陆望川的心上。

陆望川顿时慌乱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给赵小禾擦眼泪，但是自己的手又粗糙，他扯出一截中衣袖子，轻轻地往赵小禾脸上擦拭。

“禾哥儿，你怎么哭了，我要是做得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哭啊……”

赵小禾就是刚刚一瞬间觉得很心疼，眼泪自己就流出来了，现在陆望川这样子，倒是让他有些难为情了。

他自己去灶房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带着磨好了的三七粉和一条布巾，还端了盆水。

赵小禾没说话，默默地拉过陆望川的手，先把布巾沾湿了，轻轻把渗出来的血珠擦掉，再把三七粉敷上去，还拿到嘴边轻轻吹了吹。

手上处理好了，赵小禾又开始给陆望川擦脸。

他脸上只是有些划痕，用不着三七粉，赵小禾下手很轻，把他脸上的灰尘和划痕边的脏污擦去，小心翼翼地，像是怕给陆望川弄疼了。

陆望川看着赵小禾动作，没有再说话，刚刚把夫郎惹哭了，他现在正懊恼着。

“大川，你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心疼。”

陆望川是为了给赵小禾更好的生活才决定去打猎的，这不是个轻松活。

一整天都要在山林里跑不说，有时为了不惊扰到猎物，还得在一个地方静静蹲守。

山上生火有隐患，只能吃冷饼子喝冷掉的水。

有时还会像今天这样，带着伤口回来。

赵小禾这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看到对方为了两个人的家辛苦，是会掉心疼的眼泪的。

陆望川听他这么说，手都抖了一下，他闭了闭眼，认真地看着赵小禾的眼睛。

“不要心疼我，禾哥儿，我做这些是想让你开心，想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笑吧禾哥儿，多对我笑，不要哭。”

赵小禾本来已经止住了情绪，现在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又想起陆望川刚刚才说让他笑，于是他又提起嘴角冲着陆望川笑，眼泪滑到嘴里，赵小禾尝到了咸味。

陆望川看赵小禾这样，更加慌乱了，把两只手的中衣袖子都扯出来，往赵小禾脸上抹。

“好了，我自己去洗脸，你先吃饭，我好饿了。”

赵小禾起身，端了水盆往灶房去。陆望川也没先吃，等他过来了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