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霸凌9

可五个女生丝毫没当回事，轻飘的眼神中全是对许嘉的蔑视，对啊，她们自以为已把她拿捏的死死。

“你敢吗？”何一欢狠狠的推搡了一下路遥的肩膀。

虽然看着并不用力，可却下了足足的暗劲，路遥只觉得肩膀受痛，带着肩骨的错位，一阵嘶吟，半许才稍稍缓解。

“你可别忘了，里面有你裸露的身体，若让老师看见，我便让它呈现在全校人的面前，而我，既退不了学，也影响不了心情，顶多得一个处分罢了，那，对我而言，算得了什么”，何一欢说的自豪。

路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把霸凌当作自己自豪的资本。

“我已经做好了让所有人看这些的准备”，路遥强忍着痛苦道。

五名女生显然被她的话惊道：“还真是不打算要脸面了呀。”

“对”，路遥豆大的泪珠在眼睛里不停的翻滚，克制着不让它下坠，这一刻，一定要忍住，不然就是功亏一篑，再无机会。

“对，我做好了所有人看见的准备，那你们呢”，路遥带着少有的霸气道，即便这少有的霸气全源于伪装，可对她们，够了。

五名女孩见惯了她怯弱，蜷缩的模样，这个样子倒真的让她们所震惊，可还是哼笑道：“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

何一欢一把掐过许嘉的脖子，在她的耳边吱牙道：“你记好了，当你裸露在所有人的面前，那教学楼的天台，便是你最后能去的地方”。

路遥几乎用了许嘉毕生所有的勇气将她推开道：“正因为不怕，才无所畏惧”。

看着五名女生出乎意料的瞪圆着双眼，路遥接着说道：“那些东西，我已看过百遍，千遍，我接受了，甚至能接受出现在这个世界所有人的面前”。

路遥轻缓了一口气，只有她自己知道，每看一次她受着怎样的心灵痛击，即便现在讲起，依然痛苦环绕，可她装作释怀道：“可你们错了，那不是我的黑暗时光，是你们的”。

这时，响亮的一巴掌打在路遥的脸上，路遥只觉得脸颊一阵焦灼，她逼近了她们一步道：“怎么，这就是你们的乐趣吗？我一直以为我可悲可怜，在你们霸凌下连天空都是阴霾的，可你们呢，却比我更加可怜，与你们相比，我真的心里舒坦多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施莱一脚上前就用两根手指重重的掐住她的嘴巴，使她的脸颊动弹不得。

“现在在学校里，等放学的，她死定了”，顾清雯上前扒拉着施莱的手臂道。

施莱这才很不甘的将手拿开，路遥的脸颊顿陷两处深紫的凹陷。

“你们除了霸凌为乐，再找不到其他的乐趣，难道你不觉得你们可怜吗？”路遥带着嘶吼的破音道。

路遥显然已经彻底激怒了她们，个个已经等不及般的要将她彻底弄死。

可路遥从来没觉得有此刻般畅快，在她的眼神里，是深邃的“阴谋”：“用我这被你们折辱彻底的人生换五头藏于世间的鬼魅罗刹，这怎么算，都值了”。

五人被点，立刻止了手步，她们精明，岂会如此愚蠢的用自己的一生换在她们眼中那么卑贱的同学呢。

可路遥没有作罢，靠近着赵惜语道：“赵惜语，你一个坐牢的爸，一个舞厅的妈，一个智障的弟，你富家女的身份你还想维持多久？”

然后靠近着任秋月道：“任秋月，知道为什么他不爱你吗？即便你跪地，抱着他的腿乞讨着他的爱，得到的也不过是他对你唾弃的口水，你在我面前如此嚣张跋扈，那便也让所有人知道你也曾如我般卑贱”。

然后靠近着顾清雯道：“顾清雯，你爸爸是市长啊，那这个手机里的东西，就不能只让学校的同学看见了，你觉得，你霸凌者的身份会给你父亲带来些什么，听闻你还有一个弟弟啊”。

然后靠近着何一欢道：“我受你们的毒打唾骂折磨，你应该很熟悉啊，这不是你在家里的遭遇吗，你痛恨他们的这种方式，可又变本加厉的加于旁人，那你有什么资格去恨呢，你整日长衣长裤，里面是久不能愈的伤口，若我被这天下人同情可怜，那你便被天下人可怜可恨”。

路遥不停顿的将四人的软肋说出，最后厉言道：“我已经做好了这些公布于众的准备，那你们呢，也做好了让它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准备了吗？”

四人静止了片刻，脸面上已经没了平日的嚣张，她们从路遥手中夺回了手机。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开始渐行渐远，直至完全疏离。

偌大的操场，只剩下了施莱和路遥。

施莱咧嘴道：“你能威胁我什么？”

路遥刚才一直紧绷的神经一下舒缓了下来，她看着她，连语气都平稳了下来：“一对五，我可能略占下风，现在不过就你一个人，还做那么凶的表情干什么”，然后豪言道：“单挑吧”。

说完便从书包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尖刀道：“原本我打算和你们同归于尽，但是我至死也不愿意成为你们这样的人，一颗腐烂的心，一个肮脏透底的灵魂，有了这些会比你们对我的霸凌更让我觉得侮辱”。

然后把刀子甩在了地上道：“你捡起来，它对于你这种人是为鬼傅符”。

施莱果然捡起了尖刀，下一刻，她就恨不得戳进许嘉的胸膛。

可一切全在路遥的计划之中：“你已满十八，我要亲手把你送进监狱，一辈子让你与铁窗为伴，一生不得自由”。

就在施莱用刀尖对准着路遥之时，河莺泽跑了过来，可他没有阻止她，只是跑到面前止了步。

“她不会动手”，路遥对着河莺泽道。

河莺泽诧异的看着她，果然，施莱松了手，刀掉落在地。

路遥没有看她离去的身影，只是整个人一下瘫坐在地上，对着河莺泽道：“她惧怕孤寂，不能困顿囚牢，这便是她的软肋”。

“这次，你赢了？”河莺泽道。

路遥抬眼看他，他的眼神里是失望，他的表情里是漠然。

路遥低语道：“不能如你所愿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其实，第一次在仓库里，你若没来，我便也就放弃了性命”。

路遥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知道她说了这话，他必定懊悔那日的出现，可她顾及不了他，她要活下去。

她从包里掏出了手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她练习过百遍，带着许嘉对她们的恐惧，她也全说出来了，一句不差的全说出来了。

此时，她才敢泪如雨下，恐惧的心还在隐隐躁动，她想那一刻是路遥，可终究是许嘉，但她赢了，虽然赢的不漂亮。

河莺泽看着她失魂离去的模样，捡起她掉落的纸张，纸张带着汗渍，褶皱的如旧稿。

可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样和语句，又出于最近，河莺泽自语道：“这该练习过多久啊”。

这一刻，他对她有了那么一丝好奇：“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