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难道一切老天早已安排?
夜色如墨,村溪潺潺流淌,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大柱和墨兰的身影在溪边伫立,墨兰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哀伤,大柱深知墨兰心中的苦楚和疑惑。
大柱轻声道“去我平时采药的山里吧,咱们先到老翁头那借住一宿。”
他轻轻地捧起墨兰的脸,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大柱的唇轻轻触碰着墨兰的唇,仿佛在传递着他内心深处的疼惜、鼓励和安慰。
那一吻,如春风拂面,却又带着丝丝忧伤。墨兰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他们彼此相爱,却又被命运的枷锁束缚,无法挣脱。待睁开双眼,两人的视线交汇,眼中满是对彼此的心疼。
大柱紧紧攥着墨兰的手,仿佛生怕她会消失一般。在微弱的夜光下,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山中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山路崎岖不平,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如此渺小。但他们的手始终紧紧相握,彼此的温暖传递着,给予对方坚持下去的力量。
风在耳边轻拂,像是在为他们的爱情悲歌。
大柱和墨兰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伴,就一定能够走过这艰难的时刻。
夏天的夜晚,风清凉,虫鸣欢。虽然少不了脚底沙石的滚滑与磕绊,可此刻二人内心反倒沉稳了不少。
至少丫丫已妥善安置,至少已踏出远离被擒的第一步。
二人紧拉的双手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就这般一直走了半个多时辰,他们丝毫不敢停歇。唯有离家愈远,方愈安全。
终于到了山肩,沿着山肩向内行进,便是前山与后一座更高的山峰所相连的谷底。
这里也曾是墨兰被天兵天将自南天门推下,落入凡尘的第一个落脚点。
咕噜噜的水声在夜色里尤为悦耳,虫鸣与夜鸟的啼叫交织,愈显周遭静谧。
然而,这一切皆是墨兰所熟悉的似远实近的夜景,在这里她曾经生活了数月之久。
未料数年之后,竟然又重回此地,再度领略此间夜色。
墨兰深感心安,因为有大柱哥在她身边。不似当初面对陌生的尘世,孤独又迷然。
然而,此地并非他们今晚的最终目的地。
墨兰现在只是个凡人,于他们而言,眼下迫切需要一个能够让他们安心躺下来稍作休憩之所。
一个不仅可以遮蔽风雨、阻挡虫蛇侵扰,还能给予他们些许温暖和安全感的地方。
毕竟,经过一路的奔波劳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疲惫不堪,急需这样一个宁静而舒适的角落来恢复元气。
“墨兰妹妹,我们到那块大石头上休息一会吧。”大柱提议:“你也累了,现在我们离家也比较远了,可以稍做休息,也能更好地赶路。”
“嗯”墨兰气息微喘,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拭去即将滴落至眼内的汗珠。
大石头位于溪谷对岸,而他们所要前往之地,也需朝着对岸行进。
到了溪边,大柱像往昔一样,将鞋子脱了抓在手里,然后半蹲下等待墨兰上去欲背她渡溪。
“大柱哥,晚上看不清楚,就不背了,你牵着我过去吧。”边说着就要脱下鞋子。
“不可,虽说是夏天,但夜里的山泉水尤其冰凉,还是我背你走吧。”大柱仍然半蹲下。
墨兰知道,再坚持只是耽误时间,于是趴了上去抱住大柱的双肩。
大柱用袖子把大石头上的露水拭去,与墨兰并肩而坐。
大柱紧紧拥着墨兰瘦弱的肩膀,心中满是忧虑与痛楚,他生怕自己无力护墨兰周全。
他恨这个世道,恨这些卑鄙龌龊的小人,也责怪自己得罪了他们,大柱将侧脸紧贴在墨兰头顶上,缓缓摩挲着,泪水悄然滑落。
“墨兰妹妹,你知道吗?当初能找到你,就是因为那天我躺在这块大石头上睡觉了,然后梦见了你。”大柱沉浸在回忆中。
“梦中的女子与你毫无二致,其周身散发的气息,亦与你一般无二。”大柱那双眼眸,噙满泪水,在这迷离的山间夜色中,饱含着忧伤,以及对往昔的眷恋。
半晌,忽然重重吸了下鼻子:“当时,我就是据你的香气所引而找到你的。”
他又想到了不远处的崖顶上,自己曾经与墨兰相遇的地方。
“只是……”大柱突然浑身一颤,脸色煞白。他想起了梦中那个姑娘后来就是被两员银盔大甲的大将给抓走了。
“难道墨兰真的会被抓走?”大柱心下大惊:“难道一切老天早已安排?”大柱开始抽噎,泪从大柱脸上滑落。
“你怎么了?大柱哥?”墨兰大惊失色,慌忙站起身,抱住大柱。
“你想到什么了,大柱哥。”墨兰身子微微发颤。
大柱颤抖着身子紧紧抱着墨兰,担心自己会吓着墨兰,大柱极力克制自己的哭声,但却怎么也止不住闷声的呜咽。
抬起头来,与墨兰泪眼相视,一颗颗泪水自墨兰眼中滚下又滴落大柱脸庞。大柱抬手想为墨兰拭去眼泪,然而全是徒劳。
大柱稍稍侧身,示意墨兰坐在自己腿上,他一手抱住墨兰,另一手扶住墨兰的后脑勺。他将自己因哭泣而略显干涩、微凉的双唇,轻轻印上墨兰满是泪痕、同样冰凉的脸和唇。
平复了心绪,起身收拾,继续往山上爬。
路比先前窄了许多,已无法并肩而行,大柱在前,墨兰在后,但他们始终手拉着手。
这条路大柱非常熟悉,平时天不亮就已经从家里出发来到这座山里采药了。
大柱每回上山身上都会揣上一些自制防身的药粉以及袪伤止血驱毒等等的野外用药以备不时之需,今晚也不例外。
一路磕绊摸爬,终于在爬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后到达了老翁头的家。
老翁头还没睡下,屋里还点着一星昏暗的油灯。大柱在隔着片菜地的栅栏外对着屋里喊:“老翁头,老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