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 雏本真璃 16对不起

「此花桑倒下的时候有哪些表现？」

「……她突然就陷入了混乱，好像在说些什么。最后就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吗……」

护士和医生赶来把此花桑抬走之后，她的主治医生前来拜访了回到病房的我。

医生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详细地问了我此花桑倒下时的状况。

「听说她是在和您说话的时候倒下的。能告诉我你们当时在说什么吗？」

「……大约一个月以前，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的那起事故。」

「……原来如此。」

医生发出苦恼的声音，继续问道。

「除了对不起之外，您还有听见什么吗？」

「……没有，当时她的声音太小。只是，好像在抗拒着什么……」

「抗拒？」

「是的。因为她喊着『不要』……」

听到这里，医生用右手抵住下巴，陷入了思考。

然后轮到我对他发问了。

「此花桑没事吧？」

「现在还好……此花小姐的头部没有外伤。大脑检查过几遍，没有发现问题。既然没有外部因素，她倒下的原因恐怕是——」

在医生说到一半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医生替我说了句「请进」之后，门被打开，门前站着一位和我的爸爸年纪相仿的男。他的头上缠着绷带。

「这位是此花小姐的父亲。」

我正感到困惑的时候，医生为我介绍了他。

「你好，是雏本真璃酱吧。我是美樱的父亲和幸。我的女儿平时受你照顾了。」

「没有……」

和幸桑走进了房间，对医生说道。

「可以让我和真璃酱聊一聊吗？」

「当然。我想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请吧。」

医生把椅子让给了和幸桑，然后就告辞了。

和幸桑转过来看着我。

「今天女儿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不，没那回事……」

我没想到他会道歉，慌忙否定。

「我想你应该刚和医生说过，能再告诉我一遍吗，美樱倒下时是什么样子？」

「好的。」

我把刚才告诉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和幸桑默默地听着。

听完之后，和幸桑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是吗。果然。」

「果然？」

面对我的反问，和幸桑似乎在犹豫什么，垂下了眼睛。几秒之后，他又抬起头。

「……如你所想的那样，美樱被卷入了一个月前的那起高速公路上的事故，受了重伤。」

我所想的没错。

但是，此花桑不记得这件事。

「当天，我和妻子和美樱一家三口在去温泉街的路上。我们经过那条隧道的时候……」

「……这样啊……。……不过，你们还活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和幸桑沉默了，脸色极其难看。

然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打破了沉默。

「我和，美樱，还活着……。……但是……」

他没有说完，但只要看他的表情，就足够理解剩下的内容了。

我想起此花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