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睡山洞
诸葛郁白选择了一处离尉迟家极远的研究所开始破坏,这样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至少已经完成一部分了。阳逍看到研究所里的正在做的实验之后,对这件事最后一丝动摇也没有了,像这样的研究,就不该开始。
他看到了玻璃罐子里浸泡着的如同尸体一般的实验样本,它们都是人的形状,但是却没有人的行动能力,不会说话也不会动,是完全依靠科学技术创造出来的“植物人”,这些人像种植蔬菜一样,培养着那些细胞和组织,长出来的血肉被他们做成了药丸。
而这样的科研院,在全世界范围内居然有五十多个。
诸葛郁白来得突然,研究所里面又都是些没什么战斗力的科研工作者,所以破坏第一个实验室并没有费多大力气,诸葛郁白不允许他的族人的基因有任何被留在世界上的可能,他令金盏碾碎了那些仪器、产品,随后,乘风张开嘴,口中喷出熊熊火焰,干脆将整个实验室一把火烧成了灰。
一夜之间,诸葛郁白带着自己的两只“宠物”,毁掉了十几处研究院,两只威风凛凛的动物累得头都抬不起来了,金盏更是长长一条趴在湖边,半边掉在水里,半边搭在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已经死翘翘。
诸葛郁白却完全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他每破坏一处便在地图上画一个叉,但是到现在,地图上画叉的地点也才五分之一。
“天快亮了……不然歇一会儿吧。”
阳逍看着泛白的天空,有些担忧地劝道:“一晚上都没休息,你不累吗?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
“只怕天亮了之后,他们便会警惕起来,到时候再想毁掉实验室会变得更难。”
诸葛郁白皱着眉头说道:“这些研究所虽然分布于世界各地,本质上却是一个整体,现在我不过是占着攻其不备的优势,消息传出去之后,他们一定会加强警备。而且……我也担心那些人会趁机转移样本和数据,不能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
为了杀人灭口,诸葛郁白将所有撞见他的人全部杀掉,阳逍想劝他来着,诸葛郁白杀人的时候却格外冷酷无情,他说他应该把所有参与过实验的人都灭口,这样就再也不会诱人知道“复活”他族人的方法……阳逍便不再开口了,他不是诸葛郁白,没有权力替他做决定。
阳逍看着金盏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只能自我安慰地想,好在现在是晚上,除了几个倒霉的值夜班的工作人员,也没杀太多……
其实诸葛郁白选择采取暴力破除的方式达成目的,确实会有这种弊端,一旦开始行动,就要雷厉风行地把事情做完,不然就会变得越来越困难。但是除了这种办法他也没别的选择,六大家族的势力根深蒂固,杀光他们所有人都没用。
那种恶毒却理所应当的想法已经随着基因传给了他们的后代,诸葛郁白能做的,就是毁掉所有实验样本,让他们再也无法将这件事做下去。
他忽然收起手中的地图,又在自己掌心割了一刀,然后递到乘风嘴边——这一晚上他已经多次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诱惑乘风,更因为两只动物确实体力透支,诸葛郁白的血对他们来说相当于回血的补药,没有他的血撑着,他们早就累趴了。
可是尽管这样,乘风也已经没力气再爬起来。
“够了……够了!”
阳逍看不下去,他握住诸葛郁白的手,把他的手拉回来——上面伤口纵横,血迹斑斑,已经被割得一道道,掌心一块好皮都没有。
阳逍皱眉盯着他:“你嘴唇都白了,再这样下去就会失血过多死掉,都不用别人来抓你,你自己会先撑不住。”
他一直唇红齿白的,变回诸葛郁白的身体后,也是那种容貌特点,现在却因为失血变得十分狼狈。
“休息一天吧,明晚再继续,这两只也需要休息。”
诸葛郁白回头看了一眼累瘫的两只动物,终究还是同意了。
因为他们现在在做坏事,也不能住进城市里,打算暂时在野外住。诸葛郁白找到一个山洞,他们两人便在里面休息。可是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俩刚走进去,天上就开始下起雨来,阳逍蹲在山洞里,便觉得越来越冷。
阳逍缩在那里不住打哆嗦。
诸葛郁白忽然凑上来,从后面抱住了他,他身上竟然热乎乎的,双方明确的体温差让阳逍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快入秋了,天气渐渐变得冷起来。还要你跟我在外面受苦……”
诸葛郁白把阳逍抱紧一点,用自己身上的袍子将他整个包起来,勉强地抵御寒冷。阳逍有些不服气,小声嘟囔:“可是你身上为什么这么暖和。”
他说完之后两个人都不由地愣了一下,阳逍仰头看向诸葛郁白,后者也皱眉低下头:“你才是,怎么还在发抖?”
虽然已经是秋天,可是也没冷到这种程度……
阳逍一时说不出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冷。
诸葛郁白摸摸阳逍的额头,没觉得热,排除他发烧的可能性,随后把手凑到阳逍嘴边:“是不是想喝血?”
——莫非是戒断反应又来了?
阳逍见他这样,急忙闭上眼睛,把脑袋迅速往一旁扭开:“不要!”
——开什么玩笑,他放了一晚上血了,差点被那两只动物吸干,难不成他也要像他们一样喝他的血?不夸张地说,诸葛郁白再被喝下去,就变成人干了。
诸葛郁白叹口气,轻轻捏住阳逍的脸,强迫他仰起头,后者奋力挣扎起来,口中含混地嘟囔着:“唔……不要!松开我……”
“让你跟着我躲到这种地方,我心里十分愧疚,只有我的血可以给你喝个够,不要反抗了。”
诸葛郁白掐着他的下巴强硬地将咬破的手指塞进阳逍嘴里,那一点血珠子流进他口中,阳逍终于再也挣扎不动。
诸葛郁白从后面搂着他,忍不住笑道:“每次都这么费劲……非要我逼你。”
阳逍含着他的指尖在诸葛郁白指腹上轻轻添(通假字)几下,这样仰着头看他的脸,越发觉得他脸色苍白。
阳逍恋恋不舍地将他的手指吐出去,盯着诸葛郁白:“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别让我闻到味道,我还能忍。”
其实偶尔希望诸葛郁白不要这么变态,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吗?他根本有自残倾向……
诸葛郁白没说话,握着阳逍的肩膀将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下来,眼底的遇望(通假字)几乎快溢出来了——他一直觉得跟动物相处比与人类相处来得轻松,因为与他们交流可以直来直去。但是阳逍是个十分意外的存在,小朋友表达自己的情感也直来直去,却又与动物完全不同。
阳逍会心疼他。
他每次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冷冰冰的心脏里就会冲入一股温暖的热血,让他十分……想抱紧他。
诸葛郁白便顺从心意抱紧阳逍,按着他的后脑勺越吻越深,后者都快被他吻窒息了。阳逍听到诸葛郁白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显然只吻是满足不了他的。
阳逍被按在草堆里面,诸葛郁白正压在他身上解扣子,洞外的乘风这时却忽然“嘎”得叫了一声,让他一下子回过神。
……那只大鸟像成精了似的,分明躲在树底下避雨,锐利的凤眼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
这家伙!看什么啊!
阳逍急忙按住诸葛郁白的手,气急败坏道:“乘风在看!”
诸葛郁白低头抵着他的额心,声音里含笑:“让它看好了,它又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