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拜师前奏
“娘，我想去如厕。”谢笙说道，实际上他是想去旁边的灌木丛里看看有什么可以用到的草药。
“艳春，带你小叔去旁边如厕，你看着点他。”袁氏这会儿正在分发食物和水，对着谢艳春说道。
“来了，奶奶。”谢艳春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牵起谢笙得手往旁边灌木丛走去。
“艳春，你就在这边休息等着我吧。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去就行了。”一到远离了袁氏视线的地方，谢笙就忙对谢艳春说道。
谢艳春这时候还没分到食物，一路走来还要帮着家里提行李，此刻太阳正高让她大汗淋漓，同时也精力不济。
虽然听不懂谢石头说的什么男女瘦瘦不轻，但是能在树荫下坐会儿她乐得自在。
谢笙一直坐在牛车上，一路上时不时啃一口娘偷偷塞给他的饼子。也就到了正午晒到太阳，吃了点苦头，这会儿他还精力充沛。
谢笙已经六岁了，在村里别家同龄的小孩已经帮着家里烧饭喂鸡喂鸭了，也就是他被谢二牛和袁小满护的像个眼珠子似得。
走到离人群有两三百米的地方，谢笙不敢更加深入，随手采了点对现在处境没什么用的草药放入空间就打算回去了。
他从来没学过这些东西，也没读书念字，懂得太多显然不合理。
如果不是能找到代替主食可以饱腹的东西，他是不打算告诉家里人的。
和谢艳春回到大部队，袁氏把谢石头抱到牛车上，牛车这时候多了个简易的棚子，虽然比较破但多少可以遮点太阳。
“艳春，去和你爹娘弟弟一块吃饭吧。”袁氏这么说着，又给了谢艳春半个饼子。谢艳春的午饭她刚才一块给了谢二哥夫妻俩。
谢艳春接过饼子感激地看向袁氏，“谢谢奶。”然后就往王氏和谢金的方向走去。
现在家里的女孩都被卖人，就剩下一个谢艳春，袁氏自然愿意对这个唯一的孙女好一些。更何况小儿子一路上可能都要交给谢艳春照顾，对她好一些，谢艳春自然对谢石头也更加尽心。
“娘，这个擦屁股凉凉的。这是啥呀。”谢笙接过袁氏加餐的鸡蛋，把薅的薄荷叶举起来给袁氏看。
袁氏疑惑的接过薄荷叶，“娘也不懂这个，待会儿叫你大哥去问问王大夫。”
谢笙怕走过这段路前面再找薄荷就难了，闹着说道：“娘，现在就去嘛，我现在就想知道。”
谢二牛被谢笙的声音吸引了过来，问道“知道啥？”
“爹，我用这叶子擦屁股的时候凉凉的，我想知道这是啥。娘说只有王大夫知道。”谢笙说道。
谢二牛拿起一片薄荷叶放在手上揉搓，又放到鼻尖闻了闻，眼睛和鼻腔霎时感到一股清凉感，一下子干热的暑气消了一半。“爹去给你问问，你在这乖乖待着，要听娘的话。”
谢笙看到谢二牛的举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天气这么热，眼见着是要持续升温的架势，如果能有一些清凉消暑的药材，一路上大家会好过不少。
这边王大夫看到薄荷叶有些意外：“这是哪里找来的，有了它我们路上能好过不少。”
“我儿子谢笙看到的，这东西可以吃吗？”谢二牛问道。
“薄荷无毒，咽喉肿痛的话可以熬汤汁，喝了能缓解疼痛。把它当饭吃不行，但是可以泡在水里预防中暑。”王大夫说道。
谢二牛有些惊喜的说：“这样吗，谢谢你了王大夫。”
王大夫又说道：“咱们现在逃荒，它来的正是时候。还可以把薄荷叶揉碎，汁水涂在太阳穴处能提神醒脑，涂在肌肉酸痛的地方也能缓解疼痛。”
谢二牛听了就拉着王大夫去自己家歇脚的地方，对王大夫说道：“要不日后您和我们一块走吧，您一个人，和我家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王大夫摇了摇头，拒绝了谢二牛说道：“我老头子孤家寡人一个，什么照应不照应，若是在路上死了正好干净。”
王大夫也是从外地来到的刘家村，他是个孤儿，因为有几分学医的天赋，早年被医馆收做学徒。
他年轻的时候就和师兄一同听师傅的教诲。
师傅死后将医馆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师兄，他便在医馆里当坐诊大夫混口饭吃。
但他来自底层，过于重视医者仁心，面对穷苦百姓容易共情就老会倒贴，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他发善心。
等到了自己没钱的时候，他就眼巴巴望着他师兄，他师兄要是不理他，他就说些大道理。
他师兄没办法，给了他二十两银子把他打发走了，说医馆庙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叫他另谋出路。
王大夫一路采药换钱，一路治病救人，来到了刘家村。一待就是大半辈子。
谢二牛也不强求，回去问了谢笙哪里摘得薄荷叶，就带着三个大儿子又去采了一些放做备用。
“爹，我想去和王大夫学本事。”谢笙说道。
谢二牛还没说话，袁氏听小儿子这么说，思考了一会儿就同意了，虽然她觉得王大夫医术不精给的打胎药都没什么用，但是能多学点东西总归有好处。
殊不知王大夫当时是故意给袁氏配的没什么药效的药。
“石头，娘去给你问问，能学会点医术也好。”
王大夫一路来到刘家村吃了不少苦头，看透了很多人心，被人背刺过很多回。
但狗改不了吃屎，爱发善心的毛病王大夫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最多戴上一层嘴硬心软的面具。
“给我做弟子？”王大夫听到石头娘说石头想来和他学本事，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但是他想到自己这辈子没娶妻生子，如果真的能收一个弟子给他养老送终确实让人心动。
于是王大夫故作矜持的说道：“等晚间休息的时候，你把他带到我面前来，我好好考较他一番。如果他通过了我的测试，我就收他做弟子。”
“好的王大夫，那以后石头就麻烦您多看顾了，您之后来我们家，我们管您一日三餐。”袁氏觉得自己家石头最聪明，什么考较测试是一定能通过的。
王大夫听了心里一动，他一个老头子跟着逃荒赶路，带不了多少物资，出发的时候是在路上依靠医术和刘家村的人做置换。
刚才谢二牛让他和谢家一块行动，他觉得他是队伍里唯一的大夫，又没什么钱财，没人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去了实非必要。
但要是供饭的话，他又是谢石头的师傅，这样名正言顺还多了生存的机会，他还是很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