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铸惹人生怜 - 铸金笼 - 仙苑其灵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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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铸惹人生怜

第27章铸惹人生怜

秀兰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当天晚上便拉着柳惜瑶促膝长谈,柳惜瑶一开始还羞于言语,到了后来,也被秀兰的专注劲儿所感染,说起那些事来,竟也不在含糊其辞了。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秀兰便早早起身,又将里间两个唤醒。

“男人喜欢看着柔弱惹人怜的女子,不是当真喜欢病秧子,若你三天两头生病,他们便又该嫌你麻烦,到时吃亏的是你自己。”秀兰说着,又凑到柳惜瑶耳旁,压低声道,“你要知道,身子骨养好最是要紧,至于柔弱,那二公子喜欢你就装给他看,不妨事。”

柳惜瑶点点头,穿好衣裳便跟着秀兰来到院中。

今晨格外的冷,那口中呼出的白雾似都要结成冰霜一样。

三人才刚练了片刻,便迎来了华州的第一场雪。

起初还只是零星的几片雪花,到了半个时辰后,愈发强烈的寒风将那雪花吹得漫天飞舞,很快那入眼之处,皆已成了茫茫白色。

安安想要玩雪,又怕染了寒气,便想等那寒风稍微缓下一些,再去外间玩耍,她老老实实趴在窗旁,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窗外,片刻后忽然想起一事,问柳惜瑶,“娘子,今日还要去慈恩堂吗?”

屋中没有那上好的炭火,只用铜盆烧着干柴,秀兰和柳惜瑶围在火边取暖,那燃起的烟味将二人鼻尖呛得微微发酸,喉中也生出些许痒意。

柳惜瑶轻咳着道:“去,再歇会儿便会过去。”

说罢,她又有些不放心地朝安安看去,“我们若是不在,你可莫要贪玩。”

安安连忙回过身来朝她保证,说只要觉得冷,便会立刻回屋。

柳惜瑶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没想到眼看快至正午,那外间风雪一点也未曾减少,若再不出去,今日许是难以再与宋濯碰面了。

最终,柳惜瑶还是咬了牙根,迎着那风雪朝慈恩堂走去。原以为下了这般大的雪,塔楼的台阶上定会特别湿滑,然当柳惜瑶来到塔楼下,才知有仆役早已将台阶清扫了干净,连屋檐垂落的冰锥也都一一被敲去了。

柳惜瑶刚一踏上台阶,便听身侧传来秀兰一声低呼,“怪不得未曾积雪,这上面是洒了一层粗盐的。”

柳惜瑶闻声低头去看,果然看到脚下铺着一层薄薄的碎盐粒。

她一时有些不敢落脚。

在柳惜瑶的认知里,成都府很少落雪,即便是冬日落雪,很快便也能自行消融,就算偶有积雪,也只是会命人去洒扫,她还从未听过或是见过有哪个人家会舍得拿盐来融雪的。

见她不动,秀兰问道:“可是累了,再坚持一下,待会儿进了屋再好生休息。”

柳惜瑶收回思绪,长出一口气,到底还是落了脚。

她今日怀中抱着汤婆子,再加上出来时裹得极厚,动作便显得有些笨重,用了比平日多出两倍的时间才到了顶楼。

门被推开,一股暖流直朝面前扑来。

柳惜瑶脚下不由快了两分,在往屋中迈步时,脚跟少擡了半寸,被那门槛当即便绊了个趔趄,眼看就要直直朝那地板倒去,身后的仆役眼疾手快,正要擡手去拉,可一想到柳惜瑶的身份,以及与屋中之人的关系,便迟疑着未曾擡手。

而另一边的秀兰,那小臂已是擡了起来,眼珠子却是一转,又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柳惜瑶惊呼了一声,原也不算绊得太过厉害,顺手扒住那敞开的门就能站住不叫自己倒下,可在这一刻,她似也犹豫了一瞬。

最终,柳惜瑶还是摔在了地上。

“呀,娘子没事吧?”

秀兰这才一副忧心模样,想要进屋去扶,却让那仆役擡手拦了去路。

柳惜瑶强撑着扶起身,朝门外秀兰摆了摆手,“没、没事,就是扭了一下……不打紧的。”

说罢,她擡手将散乱在额前的一缕发丝别致耳后,趁那手臂挡在面前之时,飞速地朝秀兰眨了眨眼。

秀兰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那仆役将门重新关上,那萧瑟的寒风被隔绝在外,屋内瞬间静了下来。

屏风那边的人自然是看见了这一幕,他已是站起身,朝柳惜瑶走来。

“表兄……”柳惜瑶还坐在地上,擡眼看着宋濯,带着几分委屈与难堪,“我身上寒气重,表兄莫要上前来,待我缓缓,便能起身的。”

“可伤到了?”宋濯并未被她言语劝阻到,而是缓步来到她身前,眸光朝她用手轻轻压住的脚踝看去。

“我今日穿得厚,应当是无碍的,只是……”她勉强笑了一下,动作却不敢放松,“上次摔倒时就扭了右脚,方才好像又扭了一下……”

力道虽也不算重,但两次崴脚的时日相隔太短,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

宋濯闻言,那微蹙的眉心又紧了两分,他神色看似依旧淡然和煦,那眸光却是莫名看得人心里发慌。

“下次莫要再如此了。”

他说罢,弯身将柳惜瑶从地上直接抱起。

柳惜瑶又是一声惊呼,下意识便擡手揽住了他的脖颈。

周遭空气似静了一瞬,只这一瞬的工夫,便将柳惜瑶脸颊染得火红,心跳似也要从那喉间跳出一般,她根本不必故作羞赧,一开口便自觉结巴起来,“表、表兄……我身上沾了雪的,莫将你衣衫染湿了……”

宋濯横抱着她,慢慢绕过屏风朝里面走去,他没有说话,面色也依旧透着一丝隐隐的寒意。

柳惜瑶悄悄看去一眼,想到他平日里最好整洁,好到已是到了执拗的地步,此刻这般抱着她,自然会心生不悦。

“表兄……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些的,你、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另一只脚无事,可以自己走的……”

柳惜瑶言语间,宋濯已是抱着她来到了矮几旁。

他没有说话,而是小心俯身,慢慢将她放在平日里他跪坐的那张软垫上。

柳惜瑶垂着头,忽然有些摸不准宋濯到底因何而不悦了,若当真是嫌她惹了麻烦,便不该让她坐这软垫才是,她连袄子都尚未脱,这般岂不是更加让他难受。

宋濯将她放下后,转身便朝北侧床榻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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