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徐于渊的周遭被深沉温暖的木质香包裹,耳旁却传来脚踏木板的动静。
有人在上楼。
徐于渊只觉一股热气涌上头顶,在上方炸开,她忙不叠从觉如降初的怀抱中挣脱,欲盖弥彰地用手摸上自己的发丝。
觉如降初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打断,心生不悦,眼神睨向楼梯处。
一个人影动作迅速地从下方爬上,那身形有些熟悉。
是次仁!他的手中攥着什么东西,神色慌张地走上了这二楼。
见觉如降初和徐于渊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次仁好像明白了什么,轻咳一声,走到觉如降初的身旁。
“殿下,部落急报。”他将信件递给觉如降初。
闻言,觉如降初眉间蹙起一道沟壑。他动作迅速地将信件拆开,一目十行其中的内容。
“拉姆疑似通敌,速归。”
“发生了什么?”徐于渊见觉如降初面色凝重,出声询问。
接过觉如降初递来的信纸,徐于渊认得信中的藏文,看完里面的内容后,她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事发突然,看来明日就要启程了。明日一早我便去请示陛下,我们要尽快出发。”
觉如降初向次仁交代好接下来的事务,看着他离开后,又转过身,认真看着徐于渊的双眼。
“你呢?要留在宁国吗?”
觉如降初心里有些没底,如今徐家通敌叛国的罪名已洗清,她无需在宁国中东躲西藏、居无定所了。好像也无需跟着他回到草原上。
“我打算和你们一起回去。”徐于渊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亮了亮,浅笑着继续说道:“我在这京城中已无亲人,在这住多久,也不会变成家。再说了,我已经习惯了部落里的生活,有朋友,也有……你,那才是我的家。”
觉如降初感觉自己的耳中一阵嗡鸣,他方才听到了什么?她说,他是她的家人?!
待觉如降初脑中反应过来,对上的是心上人狡黠的一笑。他这才发现,徐于渊应是在逗他。
“谢谢你,有你在,我的心会安一些。”
觉如降初无奈摇头,将人送回了屋中,嘱咐她今晚好好休息。
翌日,徐于渊睡到了日上三竿。正洗漱时,觉如降初正好回来了。
“起来得正好,我买了些早点,你先吃点垫肚子,我们准备出发了。”
“好。”徐于渊接过觉如降初递来的油纸包,拆开后是几个热腾腾的包子。
徐于渊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莞尔一笑,将包子尽数吃下后,背着行囊下楼。
洛桑已在门口等了她多时,见徐于渊款款走来,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手。
“我刚想去找你,殿下竟然说,有我在会拖慢你的速度,这才让我在这门口等你。”
听着洛桑告状似的语气,徐于渊忍不住闷笑出声,和洛桑一起翻身上马。
准备出发时,徐于渊却注意到了在马下的一个人。
是觉如扎西,他被人用绳子捆了起来。
感受到徐于渊的疑问,觉如降初开口解释道:“先前他因言行不当而让你深陷囹圄,如今他的母亲通敌,他理应受到惩罚。”
徐于渊了然地点了点头,觉如扎西本就是纨绔狂妄之人,犯下的错误数不胜数,如今到了该受罚的时候了。
一行人行至城门,却见城门旁聚集着众多士兵,为首站着钟望越,正静候着他们的到来。
“祝殿下一路顺风,陛下知我与各位颇有交情,特命我在此处等候,我身后的五万精兵,是陛下的一点心意,愿他们能够祝殿下凯旋!”
说完,钟望越朝他们深深行了一记揖礼,与马上的徐于渊目光交接,眼中满是希冀。
他能够看出来徐于渊和觉如降初之间的感情,也能够感受到觉如降初对他似有若无的敌意。
钟望越并不在意觉如降初的那份敌意,他能理解他,徐于渊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他只是没有像觉如降初般深陷,但说不动心,是骗人的。
看着他们二人踏马离去,钟望越才缓缓移开了眼神,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狼烟将原本澄亮的天穹遮蔽,草原上的厮杀声与兵器相交的声音不绝如缕,觉如平措正提着刀杀敌。
几日前,普布带领着乌巴拉教的军队,从北面向他们袭来,他经过一年的休整,扩大了乌巴拉教的人数,又有拉姆在部落内从中为他传递消息,在短时间内势如破竹,占据了上风。
觉如平措是在半月前察觉到了拉姆的异样,可惜觉如赞普早已被拉姆新炼的毒伤了心智,如今如同三岁小儿,根本无法理事。
于是,觉如平措趁着拉姆不注意,偷偷命人快马加鞭赶至京城,向觉如降初报信。
估摸着时日,觉如降初一行人就快要到部落了。
觉如平措稳定住军心,等待着觉如降初的到来。
耳旁一阵劲风袭来,觉如平措下意识转身挥刀反击,待看清来人之后,他的动作停滞一秒。
趁着这个空隙,拉姆勾唇冷笑一声,利刃迎面向觉如平措劈去。
觉如平措往下一躲,刀锋刺入拉姆的腹部,鲜血如注涌出,拉姆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迟钝的痛感在这时袭来,颈后一痛,眼皮无力地耷拉下来。
觉如平措伸手将拉姆接住,又唤来手下,让其将拉姆带去黑账房,医治后关押起来。
“娘——!”觉如降初一行人恰巧在这时赶到,原本疲惫的觉如扎西刚到部落,便看到拉姆被觉如平措刺伤,沉沉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