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问题少年

“臭小子，说说看吧，为什么伤人。”

王德发双臂撑在桌子上，稍显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瘦削少年。

得，又是一个不听话瞎用能力的孩子。他们这里都快成为少管所了，除了教训这些熊孩子，一天天的也没啥事干。

为什么不能学学七月小店长，觉醒了能力为人民服务，至少安分点不好吗？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打打杀杀，哪有那么多什么英雄？

觉醒者毕竟是少数，但也要守规矩。

顾钧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大叔，略黑的脸上并无多少表情。

“我不觉得我错了。”片刻后他出声道。

对此王德发并没有感到多少奇怪，他也懂这些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心里想什么，在自己对具体实际并无多少了解的情况下妄下结论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取出两个小杯子和一个酒壶，往杯里倒了些酒。推过一个酒杯停在顾钧面前，王德发开口：“有时候喝点酒，故事的味道会更真实。当然，我不勉强，无论你喝不喝都行，反正杯子在你面前。”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觉得你没错呢。”

低头看了一眼杯里蓝色中泛着淡淡橙色的酒液，顾钧略有意外。这酒的颜色倒是很像现在夏天傍晚落日时分的样子……

难不成是什么吐真剂？

心里还在默想的顾钧微微抬头，王德发已经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开玩笑吗，审问的人先喝酒了？

“那个人叫闻坚，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了。”

“我和我妈相依为命，她……是摆路边摊的。闻坚在夜市里有点地位，大家摆摊的都不怎么敢惹他。”

说起这个人名，顾钧平静的脸略有不自然，不时能看见他腮帮紧咬。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这会喝点酒也蛮好的。好多人说酒是消愁之物，他也不知道是否如此。

握着杯子他一口倒尽，酒精的味道让他稍稍皱眉，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

抹掉嘴边的几滴酒液，顾钧继续开口：“这个人，总是骚扰我妈。”

“我早就忍不了了，很不巧，我觉醒了。”

“所以‘小小’的惩罚了下他。”

“没了。”

“我觉得我做的很对，至少那些被这个混蛋欺辱过的人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

顾钧三言两语便说完了，似乎不想多言。

王德发无奈地看着他，心中叹气。实际情况其实和眼前这少年说的一样，这闻坚确实不是个好人。

至于那“小小”的惩罚，也就是被吓到变成一个痴傻的精神病，除了乱叫就是流口水的程度。

摩挲着酒杯，王德发很头疼。

这些个被他“教育”过的初觉醒者，没有人心里是真的有恶念的。说到底他们还只是孩子。但倘若一个经历过不幸的、心里藏有恨意的人有了能力，他很难控制着自己不去回击那些过去对他造成伤害的人。

不过是人之常情，只是方式从拳头变成了各种五花八门的能力而已。

“我们也了解这些，说实话，你过来这里其实也就是走个流程，我们也不能拿你当真正的超能罪犯来看待。”

“但是，事实已经发生，你多少也会受一些惩罚。”

起身弯腰撑在桌子上，王德发的身体瞬间金属化，紫红色的铜色光泽流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钧，金属眼眸中不带感情，“我只是想你明白，有了能力不代表你可以放肆。能力与责任是挂钩的你懂吗。既然仇也报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地上学，再往后也做个好人。”

“我不希望你会走错路，否则下次见面，我不会考虑你还是个孩子。”

顾钧的能力很特殊，他能唤醒对方内心最深处最不想面对的恐惧，产生幻觉。这种能力一旦使用不当，很容易走上歪路。

王德发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产生，十分刺耳。顾钧看着面前的铜人，额头起了些许冷汗。

“如果是好人，我必不可能伤害……”他低声道。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很难过，过去的记忆涌出，尽是些伤心的事。

见江七月的酒药效上来了，王德发靠着椅背安静等待。

呵，这股子劲可有这小兔崽子好受的了。

……

看了一眼时间，王德发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从低落情绪中缓过来的顾钧突然发现心里的愤恨也不是那么多了，整了整衣服他起身跟上王德发。

“大叔你这车也不咋的吗，镇安守工资很低吗？”坐上王德发的小破车，顾钧在一旁说道。

估计是从小在夜市里混迹的缘故，他不怯和陌生人说话，甚至带些老油条的味道。

“哼，臭小子，有钱也不是乱花的！我这车开了好多年，顺手着呢，为什么要换？”

再说了，他也是快要当爸爸的人了。不得留着钱给闺女准备？

并没有和顾钧提这些，他发动汽车缓缓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