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难凉热血

“慧阳大哥，我可能要离开镇安守了……”

智常靠在窗台边，双眼无神地扫过办公楼下的车来车往。“我……提不起剑了……”

抓着冰冷的左臂，他默然低头。

两个月前的那一战，智常的左半边身体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虽然有蓝雨施的治疗，他的手臂也保留了下来，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感受左臂的存在。

他不知道是没能治好，亦或是自己的心出了问题。他知道暗潮越野车后备箱内有孩子，可直到最后自己倒下了，也没能救下。再后来，就是守城石卫斩爆了所有的车，没有一条生命存活下来。

如果自己再快一些，如果自己真的能够豁出命去阻止，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在逃避！是你不让自己提起剑！你在自责，在畏惧！在担心下一次还是不能救下人！”

走至身旁，慧阳带着怒气低沉道。

“看着我！当初是谁和我说要当永光第一剑者，是谁哪怕没有天赋也要执着走自己的剑道！”

一把拽过智常的衣领，慧阳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至少不是现在的你！”

喘着粗气，他尽力平复心情。从那以后，智常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已然失去了一名镇安守应有的精神状态。

“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你就这样自暴自弃，那你把我们当什么！我们不想救下那些孩子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愧疚？”

“拿不了剑不是你的理由！没有了左手剑，你还有右手剑。哪怕是换上机械义肢，你也能用剑！”

“铛铛挡！！！”

用力敲打自己的金属臂，慧阳一字一句开口：“这不是失败，这是镇安守的勋章！”

“你看看我！看看老薛！我们为什么还在坚持！明明都快成废人了！”

“我们是不够强大，也许在那些恶徒面前也不过是一个笑话。但作为镇安守，你就要抛弃你的懦弱，哪怕是害怕地发抖，也要站在人民的前面！”

呆呆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身体上已经布满金属殖装，可即使如此，他也要待在镇安守内。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火了，慧阳叹了一口气，稍稍冷静了下来，带着歉意看着智常。

“那些天，我的自责和无力不比你少……我也在想为什么自己不能是六阶，甚至七阶，这样我就有足够的力量去挽回。”

宽大的手掌轻轻放在智常的肩膀上，慧阳带着无奈和释怀开口：“但我还是缓过来了。所有我救下的，没有救下的，这里！”

“咚咚”

他敲了敲自己的胸膛，暗金色的金属胸甲发出沉闷的声响，一颗钢铁之心在其中跳动。

“我都会记住！为了他们，为了自己，你都要继续走下去……”

点了点智常的胸口，慧阳轻声道：“人可以死，这里不能。”

“我只认识那个刚入职时意气风发，发誓要像古时的侠客一样，用剑保护人民的少年……胸膛里的血应沸腾灼热！我在等待那把守护之剑的出鞘时刻！”

“答应我，答应那些孩子，答应‘守’的意义，答应过去的你，好吗？”

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智常愣愣出神。

也许真的不是自己的手失去了知觉，只是那颗心，冷了。

……

“嗷呜！！！”

“哈哈哈……”

吐着舌头，烟晶歪着头傻乎乎地看着前方的岔路口，扭过头去瞪着通红的大眼睛看着江七月。

“……”

我帅气威风的嗜血鲨狼呢？这怎么一股子哈士奇的既视感？

“创灵！你一天天的都给翡翠和烟晶看什么玩意了！怎么这副蠢样？！”

赶紧收起手里的手机，创灵砸吧着灯泡大眼睛，心虚地让翡翠一边去玩。“这怎么能怪我呢！说不定就是本性暴露了！”

肯定不是因为我给它们看沙雕动物大赏的缘故……

“选哪一条呢？”前方一共有三条岔路口，一眼望去都是差不多的建筑，一下子给江七月难住了。

“还是得拿出人类的伟大发明啊！”摇头叹气，江七月从体内拿出了一个——骰子。

“一、四是第一条路，二、五是第二条，三、六是第三条！就这么决定了！”

随手将骰子往地上一扔，江七月半眯着眼不去仔细看，否则凭他的眼力还是很容易看到即将落地的那一面的点数的。

“噗啾！”

没等骰子落地，一只沙岩鼠探出头来直接把它吞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遁地撒腿跑去。

“擦！不讲武德！”

没等江七月发出命令，烟晶已经怪叫着沿着气味追踪跑去，直直冲入第二条岔路。

“目的倒是达到了……”

“嗤！！！”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转过遮挡的断裂石柱，一只死得透透的沙岩鼠挂在锋锐的细长匕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