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愿往后余生喜乐安康

“你来了。”

花辞年放下笔，从容转身。

他的语气温柔却又无奈。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啊…”花云衣扫过他被血色浸润地衣袍，失控地哭诉，“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救他们，明明他们不值得…”

明明他们曾那样的伤害过你…

他们那样的愚民根本不值得！

“因为神殿之下皆为臣民，而我身为神主，受命于天，本该尽心尽责，却未能及时察觉神族有失，以致无辜者身陷炼狱。所以这一切纠根归底是我的错，是我这个神主失责，才会让兰溪镇变成今天的样子。”

“况且”花辞年接着道，“他们最终都是因我才死的，我本就该去弥补。”

“不是的…这怎么能你的错，是他们自己贪婪…是他们…”

花云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花辞年突如其来的一句对不起给噎住。

“哥哥你…”她呆住，愣愣地看着花辞年。

“小衣，”花辞年一步一步走近，“这么多年了，哥哥一直想再亲口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为天罚幻境中的身不由己，也为当年的事。

他蹲下身，抬手摸了摸花云衣的头：“小衣，很痛吧，被分尸剔骨很痛吧。”

“对不起，小衣，”花辞年接着道，“当初哥哥不该不顾你的意愿，问都不问一句便强行将你封存记忆送出兰溪镇。”

他当年拼着最后的力气，在承受天罚前将她送出兰溪镇本意是想要她好好的、想救她，不想她被困在这，却不曾想到反而害了她，害得她受了更多的苦。

痛…怎么会不痛呢，可是看着花辞年充满后悔的目光，花云衣却摇头道：“不痛，哥哥，一点也不痛。”

她像小时候一样在花辞年眼前转了个圈，拍拍胸口道：“哥哥，你看，我现在比以前结实多了，再也不怕摔跤什么了。”

花云衣明媚地笑了笑。

可这个笑看进花辞年的眼睛里却那么的刺眼。

“小衣…”他想开口，却在下一瞬被花云衣截了糊。

“哥哥，在流芳廊、在这个石洞里你都曾说过要来接我，可最后你都没有来。等待的时间太黑，太可怕，这一次我不想等了…”

她真的不想等了，等待这个词太漫长，太痛苦，何况是绝望的等待…

她语气小心翼翼：“所以哥哥，这一次你能带我一起吗？”

她不再管什么兰溪镇，什么值不值，既然无法劝花辞年回头，无法阻拦，她就和他一起。

这个世间只有花辞年对她最重要，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听了她话的花辞年闭了闭眼睛，而后缓缓开口：“好。”

“不过，你得站在这等等哥哥。”

说完花辞年就要站起身。

花云衣拉住她，眼神警惕：“哥哥…”

“放心，哥哥这次一定不食言。”

花辞年拍拍她，而后转身回到刚才的地方，他重新拿起笔在石壁上勾画起来。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不再是之前慢悠悠地样子。

花云衣站在原地静静地待着，没有动，虽然她紧张，害怕，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花辞年。

最后一笔画好，洞中白光大盛，花辞年微笑着转身，在刺眼地光芒中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花云衣。

“小衣，走吧。”他伸手。

“嗯，好。”

石洞外，落山倾抬头，九空之上的天雷慢慢散去，天道设下的结界也一点一点消失。

呵……真是…

他摇头：“我果然是做不了神主的命。”

“也好，”他道，“做个与世隔绝的山主挺好。”

石洞中的白光彻底散出，在白光笼罩之下，整个住兰溪镇开始恢复。

镇上四处可见的白骨长出血肉开始一个一个苏醒。

“诶，我怎么在这？”

“对啊，我不该在干活吗？”

“诶，对，今日得买盒胭脂回去送给娘子。”

……

他们扶着脑袋迷茫醒来，而后一个个开始继续干起自己的事去。

前尘尽忘，过往成烟。

柯怀槡和月崖他们醒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