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是人是鬼
第47章是人是鬼
莱欧斯利大脑空白一片，好似什么思考能力都没有了，脑中只回想着巫玥说的那三个字——入洞房！
龙凤烛已过半，必须在它燃尽之前举办仪式。只在房间办婚礼还是太过受限，六礼仪式尽量补全，至于能不能成……暂时不好说。
外头风声加剧，紧凑拍打门窗，似在催促他们。心跳声也在声响中拔高，莱欧斯利再一看巫玥，对方气定神闲得很，虔诚上了香，再缓缓拜身，莱欧斯利跟着也拜了拜，二人对着拜了拜，再对大门行了一拜。
三拜之后，巫玥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词汇，烛火晃动得激烈，像是在回应他。
他说：“我们地方受限，无法按照六礼的规格进行，而我也记不得太多冥婚的细节，就这样吧。”他提起衣摆走去大床。
二人坐在床边，以茶代酒，一饮而尽，清液入喉忽而灼烧成酒，辣得莱欧斯利止不住咳嗽，他再一擡头，红衣少年已经衣衫半解横卧在床，以手支着头，系不住他细腰的腰封松松垮垮，连带着衣襟都敞开，雪白的里衣颜色过于单调，反而衬得他胸膛的小片肌肤白里透红，无声勾人得紧。
他闭眸似在回味不知是茶还是酒的余韵，嘴角带起餍足的笑意，在简陋的室内仍泛着光泽的脸叫天地失了颜色，许久不见莱欧斯利传来动静，他睁开眼睛，眸光潋滟，晃动着烛光，莱欧斯利一下子忘了呼吸。
巫玥拍了拍颜色通透的大红被子，轻笑声惑人，一股子媚意快要溢出来：“夫君，怎么不上来共度良宵呀？”
巫玥从不会这么轻佻称呼他。
莱欧斯利迅速清醒，他扫视屋内的每一件设施，空气氤氲的鬼雾藏在香里，酥了四肢。少年似乎正等着他主动，僵硬的笑容里带着讨好，要不是眼神好一点，都要被迷惑得找不着北了，不得不说，这“鬼”还真懂得挑人，如果是自己这么千娇百媚地笑着，怕不得把巫玥膈应得一辈子都不理他。
“好啊，共度良宵。”
莱欧斯利佯装中计，才靠过去，少年柔弱无骨的手勾开他的腰带，莱欧斯利垂下的眼暗了眸色。乖乖，这么主动？不知道巫玥醒来了会是什么反应。
似乎是觉得他不够热情，少年擡起头打量他，齿间喷薄的气息很烫，莱欧斯利正欲问他想做什么时，嘴唇却被块上好的温玉含住，一下子就失了神。
碾过唇肉厮磨了一阵，少年尤觉得不过瘾，带着清香的舌尖探进来，莱欧斯利往后退缩，很想合上牙关，却又不忍咬疼他，就捧着他软绵绵的的身子，任由他掠夺。
这怎么叫强迫呢，分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若不经过巫玥同意，附身在他身上的鬼能有机会操控他？
亲吻声啧啧作响，盖过了烛火焚烧声，少年越发起劲，褪去衣物的身子隐约可见透肉的里衣，莱欧斯利的双手不知放在何处，少年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一翻身压上来。
莱欧斯利不再伪装，被咬得油润的唇鲜红，他藏不住眼底的情感，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这种伎俩，未免也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吧，这真要和我入了洞房，吃亏是你，而不是我。”
巫玥眼神迷离，随手一挑，遮羞布落下，低头咬上莱欧斯利脸侧的绷紧的肉，灵活的舌头擦拭而过脖子上暗色的疤痕。
莱欧斯利一瞬间僵直，他喉头滚了滚。
“巫玥，是我，莱欧斯利！”莱欧斯利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那体温凉得吓人。
相较之下，莱欧斯利滚烫似汹涌的火源，巫玥很喜欢他的温度，握住他的手贴在面颊磨蹭，喉头发出低低喟叹。他没再故作姿态去魅惑，脸上的淡漠神色反而让他更加迷人。
莱欧斯利错不开目光，少年湿漉漉的舌头在手心留下湿吻，顺着手掌往下，他张开了嘴巴，一口咬住手腕，莱欧斯利皮太厚，没有獠牙的巫玥没能够咬出血，皮都没破一下。他不死心，转而去咬手背，把表皮磨出了血痕，也没能吮出血来。
“你想喝血的话，直接说一声就是。”男人笑得低哑。
仍不清醒的巫玥瞪他，莱欧斯利反而来了逗弄他的兴致，捏住他巴掌大的脸，拇指顺着整洁的牙齿摸了一圈，“咬不动就算了，可别把牙齿崩坏了，吃不了东西，难不成让我嚼碎了喂你？”
巫玥的肌肤羊脂膏玉似的，温软白皙，莱欧斯利情难自禁摸到他一把纤细的腰，替他拉好了衣服，再把被子盖住，嘴里絮絮叨叨念着：“早点睡吧，我的鬼怪小男朋友，在你还不清醒的情况下，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手。倒不是我绅士或者君子，这是底线，男人的底线。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清醒，我只能把你养起来了，养鬼我不熟练，你可千万别嫌弃才好。”
烛火烧尽最后的生命，咻的一声倏然扑灭，原本春光旖旎的室内骤然归了黑暗，外头的鬼哭狼嚎也止于平静，少年果真不挣扎了，他安然躺眠。巫玥睡在被里，莱欧斯利睡在被上，手还放在他的身上，一有动静，他立马就能够清醒过来。
次日，应该是天亮了，可鬼街终年阴暗不见一丝阳光，烛台的蜡烛又自己燃了一根，惊险的一夜过去，莱欧斯利醒来揉揉眼睛，巫玥还在睡。他起来敲了敲黑漆漆的棺材，里面没有动静，也听不到呼吸声，大概率人是没了。
他试图推开棺材板，还真被他蛮力推动了，挪开了一角，借着烛火的光往下看去，里面空无一物。真被淘汰了？
没亲眼见着，也没有广播公告，莱欧斯利不敢百分百确定，他回头，巫玥已经醒了，他的面色白得吓人，眼下是淡淡的乌青，嘴唇磨蹭过的红肿，神情很是欲言又止。
莱欧斯利当即说：“不是我干的！等会，你是人是鬼？”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我叫巫玥。”
“那我呢？”
“莱欧斯利。”巫玥环顾房子，再把目光投向男人，“我们还没有出去吗？”
“有两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莱欧斯利依旧离得远远的。
巫玥眼神疑惑。
莱欧斯利继续说：“开拓者穹好像被淘汰掉了，次之，我们没有行周公之礼还不能够出去。新婚之夜已经过去，错过吉时，也行不通了吧？”
“我也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我……好像成为‘鬼’了。”
反倒是莱欧斯利大大松了口气，“昨晚的人也是你对吧，还有印象吗？没有印象就好——”
“我并非是有什么鬼操控，很确信那就是自己做出来的行径。耳边一直有道幽怨的女声蛊惑我去贴近你。”
莱欧斯利更紧张了，尴尬说着：“罗浮的鬼魂还吸人血吗？”
“应该是吸阳气才对，你跟我待在一起，会枯竭生命，直至死亡。”
“我不在乎这个，只要你是巫玥，怎么都好。”
巫玥没说什么，他反重力飘了起来，磁悬浮一般双脚离地而移动，他靠近了莱欧斯利，嘟囔着什么，驱使灵力翻动书桌上的书籍。莱欧斯利耳尖，听他说：“为什么飘着还是比他矮。”很想笑，真的，太可爱了。
根据巫玥从女鬼口中了解，把他俩困在新房里的是一只死去上千年的孤魂，生前被买到了有钱大户当早夭少爷的冥婚妻，缔结婚礼后她就被“鬼丈夫”纠缠不清，人也疯了，有钱大户嫌她晦气，将她锁在房中，没到半个月活活精神崩溃而死。
死后的怨气卷没了大户的运势财气，家底被彻底败光，而祖宅闹鬼卖不出去自然荒废掉了，周遭民居都搬迁走，而原本富庶的小镇荒颓，再被天灾凌虐过后，唯有这间祖宅不倒，女鬼也就被困于此无法解脱。
鬼和岁阳不一样，前者是人死后，没有转世轮回而残留于世的精神体，大部分求而不得极为偏执阴暗；后者是星火之精，无色无味，被人类的感情心绪所蛊惑。无法直接触碰的灵体，岁阳也会吸附人，吸取情感幻化人最强烈的愿望，在不知不觉中消耗人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