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早了三千年
李定安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专家们围着长案,议论纷纷。
他们讨论的,并非汝瓷和柴窑天青釉的区别,因为这个说法古早有之,且早有论证:汝瓷即承自柴窑。
他们奇怪的是,判断一件瓷器的出产地,除了分析瓷土、釉料、工艺、造型之外,竟然还可以分析塑胎时的水质?
放了上千年了都,还怎么分析?
在场的所有专家也都知道,梅瓶石灰含量高于笔洗,但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为了增加瓷胎可塑性和强度。
但没有任何人想到过,这是为了平衡因为不同水质造成的酸碱值差异,所以才加了石灰。
汝州和郑州之间相距只有一百公里过一点,瓷土属同类型矿脉,但汝州是寒武系灰岩浸蚀面上,赋予石炭系本溪组的水硬铝石型沉积铝土矿。
关键的是,还是他亲自把李定安叫过来的?
李定安不置可否:“先做,做完分析再看。”
看到他俩进了门,朱处长打了声招呼,又冲李定安招手:“李老师,你来看!”
第二层是黑皮,也就是所谓的黑漆古,还是因为长期置于干燥的环境中而形成。
李定安又看了看铜器,忍住将前四层铜锈全部剥开,一探究竟的冲动。
转着念头,又看第五层,顿时,李定安瞪大了眼睛。
所以,顾春风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真就是他妈的,自己为什么没想到?
朱处长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成杰牙疼似的,拿出了手机。
看到这里,算是成功的勾起了李定安的好奇心。
是个人都知道,用的着你这么神秘兮兮?
“不是……我说的是那层锈,也就铅锡黄……其实那不是锈,而是防锈层,是人为刷上去的,又高温烘烤,从而形成了一层合金膜……”
成杰也被惊的目瞪口呆:开什么玩笑?
不管是内部共识,还是对外宣传:1929年,广汉农民燕某整修老宅,发现汉玉……1933年,哈佛燕京学社、时任华西博物馆馆长葛维汉等人在此考察及发掘……
“你是说那樽鬲?”成杰下意识的抬起头,眼神很奇怪:“青铜器,不就是合金?”
再说直白点:两种瓷器中的附着土壤成份有本质性的区别,一测就知道……
包括顾春风。
“川博,或是故宫!”
所以,他第一次见,有铜器的锈层超过三层,器物还保存这么完整,分界还这么明显?
关键的是,并非氯化物,由此可知,这几层漆,是分时段,分阶段锈上去的。
嗯,三星堆,共存?
他当然知道。
约摸拳头大,还挺深,最深的地方足有三分公。
顿时,朱处长脑洞大开:这些东西,是元军从三星堆遗址挖出来的?
“吵架了?”
李定安走过去,探头瞅了瞅:甗的上半部分,也就是长的像锅的鬲,侧面被砸了一个坑。
而郑州则是奥陶系碳酸盐岩侵蚀面上,赋于石炭系上统本溪组含铝黏矿层(体)出露铝土矿。
就直白点:没有什么分层的说法,全部集中在表面。 有分层锈,且每层不同颜色的铜器也见过,陕博中就有好多。
所以,凭这层锈,就能推断出这只甗之前的埋藏范围:只有北方且靠近黄河流域,才有长期且稳定的中性土壤。
顾春风也一样:感觉李定安就是翻版的林子良,而他又在林子良手上吃了那么多的亏,所以潜意识中,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排斥感和暗示:以后得离这小子远点。
这一次,成杰终于听懂了:“那一层锈,是合金?”
所以才说可能性不大。
“对!”
而从唐朝开始,瓷匠就知道,瓷泥越老,瓷矿越深,瓷土品质就越高。所以采矿的时候,要求就一个字:深。
等成杰打完电话,联系完故宫,两人一道出了铜器室。
重点在于这上面,并非什么锈和什么锈的连接部位,完全就像是一整层。而且与铜器本身贴的这么近,感觉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锈,而是像……一整层漆?
李定安看了好久,越看越觉得,这一层,更像是烤上去的:“朱处长,有没有对这层紫金锈做分析?”
“只有这两家?”
成杰猛呼一口气:三星堆有多出名?
成杰目露狐疑:“那顾春风为什么黑个脸?”
一目了然,没什么可清点的,而同时期同类型的器物,国博和故宫都有,都研究的明明白白,没什么可研究的。
“啊?”朱处长愣了愣,“这里设备有限,估计做不了,再一个,我们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