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是来打劫的,没钱吃饭了
咕噜。
咕噜……
“好饿啊。”
秋风又摸了摸可怜的肚子。
羊城的黄昏,像一幅被霓虹灯渐次点亮的巨幅油画。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最后的余晖,旋即又被更璀璨的人造光芒所取代。
车流如织,引擎声、喇叭声、地铁驶过地面的轰鸣声,交织成一首永不停歇的城市交响乐。
不过,秋风行走在这片繁华里,却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的尘埃。
他背着他那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
里边只有两套粗布换洗衣服和一个老旧的手机充电器——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城市的喧嚣与光影流淌过他身边,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
他身上的粗布衣裳、脚上那双沾了些许尘土的布鞋。
以及他那与周遭行色匆匆、衣着光鲜的人群格格不入的茫然眼神,都让他显得如此突兀。
师父走了。
山上的小屋也回了。
乡亲们的恩情要还,肚子……
也会饿。
他原本以为,下了山,找到师姐,一切都会好起来。
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一口热乎的饭。
可他万万没想到,下山的第一天,就被大师姐用那样鄙夷和怀疑的眼神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如果二师姐没有来,如果监控没有还他清白,大师姐冷如霜会用怎样冰冷的语气将他彻底驱逐。
“早知道投奔大师姐会被这么嫌弃,我也就不来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带着少年的赌气和尊严。
可现在,走在越来越冷的晚风里,听着自己肚子里传来的阵阵咕噜声,那点尊严正被现实的寒意一点点侵蚀。
得找个工作。
这是秋风脑子里最清晰的念头。
他试着走进几家贴着招聘启事的店铺。
餐馆问他会不会切配炒菜,他只会生火烤野味;
便利店问他有没有健康证,能不能熬夜,他听得云里雾里;
甚至连发传单的都嫌弃他看起来不够机灵,怕他影响市容。
一次又一次,对方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抛出几乎相同的问题:
“什么学历?”
“高中……没读完。”
其实是跟着师父在山上学道,识字读书、岐黄之术、拳脚功夫都学了,唯独没那张纸。
“有工作经验吗?”
“在山上采药、治病……算吗?”
对方通常这时就会露出一种混合着同情和不耐烦的表情,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适合你。”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像冰冷的石子砸在他心上。
城市的规则和他所熟悉的山水法则完全不同。
这里不认你的内力深厚,不认你的草药知识,只认那一张张薄薄的证书和一段段冰冷的“相关工作经验”。
咕噜——咕噜——
肚子又开始了强烈的抗议。
中午那份外卖,对于他这个正在长身体、又练武消耗巨大的少年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车薪。
此刻饥饿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胃,酸涩难受。
他停在一个十字路口,茫然四顾。
红灯绿灯交替闪烁,人群像潮水一样在他身边涌过,每个人似乎都有明确的方向。
只有他,不知道下一步该迈向哪里。
就在这时,一群亮黄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们骑着电驴,穿着小马褂,像忙碌的工蜂一样在城市的水泥森林里穿梭不息。
他们车后座的箱子里,仿佛装着能解决一切烦恼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