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该来的来了
05.该来的来了
出发前,阿溪对自己的血脉来历已确信无疑——尽管这份确定是拿夜葳的性命试出来的。
她的血能压制妘延的心头血诅咒,意味着她确实是娲皇宫孤雌诞下的纯阴血脉。
而若要彻底解除诅咒,需以她的心头血为引,但代价是夜葳将永远失去娲皇血提供的生生不息之力,沦为废铁一堆。
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暂时压制。
夜葳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终将迎来的结局。
——那么,在彻底沦为废铁前,他至少要揪出幕后之人,讨回真相,让那个胆敢玩弄他九世记忆的家伙付出代价。
如此,即便是死,也能死得明明白白,了无遗憾。
“明明白白,了无遗憾。”
阿溪心头一动。
她和夜葳所求不同,但归根结底,他们想要的,不过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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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见,可会情怯?”阿溪似笑非笑地看向夜冉。
夜冉神色淡淡,面具下的嗓音低沉:“谷主说笑了,只我一人记得的过往,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阿溪挑眉。
——这话一语双关。
无论妘戈记不记得,对夜冉而言,那些过去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执念。
她不再多言,转身道:“走吧,她们应该等很久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阿溪顺着血脉感应,轻易寻到了妘延的所在。
妘戈果然也在她身旁。
阿溪指尖微动,血力悄无声息地标记了两人。
——此后,无论她们躲到哪里,她都能找到。
“开始吧。”阿溪干脆利落,示意夜冉上前。
“还忆比吞忆、洗忆简单。”她随口解释,言下之意,这事交给夜冉代劳。
妘延和妘戈是第一次见到夜冉,目光在他身上那具典型的天工阁高阶傀身上停留片刻,眉头不约而同地蹙起。
“溪儿,”妘延语气微冷,“你是要我娲皇宫也跟天工阁结盟吗?”
她的血液隐隐沸腾。
——有些记忆,即便意识已经模糊,血脉却始终记得。
“溪儿?”
阿溪怔了一瞬,随即无声冷笑。
——看来,她的价值不一样了,妘延的态度也跟着变了。
她没接话,只示意夜冉先给妘戈还忆,同时淡淡解释道:
“他叫夜冉,原身是前任谷主的座下首徒,是一株由灵力浇灌化形的芍药精。
后来被第八代天工阁主掳走炼化,本欲做成他想要的身具神农藤净之力的替代傀身,却被他逃了。
再后来,他遇到了当时还在神农地界的戈护法……”
阿溪说到这里,顿了顿。
——剩下的细节,她知道的零零碎碎。
妘戈的记忆尚未读取,妘延的记忆又残破不堪,尤其是那些带着强烈情绪的部分,几乎在九世轮回中被剥离殆尽。
再加上上次妘延强行将她逼出识海,她根本没机会窥探更多。
不过,看她俩的颜色变化,显然连她说的这些都像是第一次听说。
“宫主,”阿溪擡眸,黑瞳更加深邃,黑藤在她腕间缓缓游动,“若想彻底恢复戈护法和你的记忆,需要你们二人配合。”
她再走近几步,只用她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先让夜冉归还他与戈护法曾经一起的记忆,再由我亲自读取你们各自的记忆,融合后再还给你们。”
她唇角微勾,露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不过,你们可得好好喂饱我的黑藤才行。”
——她可没打算牺牲自己来成全她们。
更何况——
“再有,帮了你们,可别忘了我的报酬。”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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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池禁地边缘,空气里弥漫着电离的焦灼气息。夜蒙枯瘦的身影立在结界外,像一尊风化千年的石像。
“阁主,是时候了。”声音远远传来,但听得清他说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