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露齿
护卫营由邓孝峰、华子山接任,扩编为两百人,范敬则、李苗、彭冲、彭跃担任队率。骑营仍然是严兴宗、邓孝军统领,只不过人数翻倍,扩编为四百人。这次南下之战一大收获就是缴获了一百多匹战马,加上他这些日子想办法补充的,总算把骑兵扩编了。辎重营则是直接扩展到两千人,作为兵源补充的后备。水营因为规模太小只有三百人,仍有柳平统领,平时也只是负责沿海巡逻和胶州湾警戒而已。副统制和判官依然是史凌和章弘之。
加上战时各县的兵马,邓阳最多能指挥两三万人。
比较麻烦的是与东海郡兵的关系。按照制置使司的命令,东海郡郡兵应当听从邓阳指挥。可是人家那边既有太守又有司马,未必就会听从自己的军令,想要推脱的时候有的是借口。
邓阳也只能是派出信使与那边取得联系而已,这次倒是有回音了,但是充满了疏远和冷淡。对此邓阳早有预料,也说不上失望,他把大多数精力都放到了横海军的操练上。太多的新兵加入,让横海军此时处于几乎是最弱的时期。至于已经上任的秦国良,邓阳除了去打过一声招呼外,再也没去自找没趣。
“弘之兄,你看这两条大河互不干扰,一路南下,是不是有些客气啊?”邓阳拉着章弘之等人在沭河东岸的石门镇巡查。“若是能在两河之间完一条水渠,再一路东延到东海郡入海,那么我们与东海郡的联系必然大大加强。同时两河夏秋水患也能大大缓解。”
章弘之苦笑道:“大人所言确实有理,可是这条水渠起码有一百五六十里长,还要能够行船。这要花费多少民力和财力,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都不会出这笔钱的。”
邓阳一听顿时哑火。过去两个月的粮饷由秦国良筹措,这家伙不愧是小人,愣是用民生艰难为由想拖欠横海军的饷银,还说什么其他各军都有拖欠,横海军自然也可以。
这话传到邓阳耳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邓阳当时就按捺不住火气,史凌苦苦劝他隐忍,邓阳只道:“忍?忍个屁!老子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能高声说话。弟兄们跟我刀头打滚不是为了饿肚子的。”
邓阳甚至缺饷对于主帅威望以及军心军纪的影响有多大。原时空里的明军,在足饷和欠饷的状态下那完全是两支军队。足饷的时候,明军跟建奴能一对一还占优势,要是欠饷,呵呵,一万明军能被一百建奴打崩。李鸿章自言治军无非两条,饷械两全。由此可知,饷银对于封建时代的军队有多重要。
秦国良敢拿这事作妖,邓阳就确信这家伙是一门心思搞内斗,根本不把国事放在眼里,甚至恨不得邓阳损兵折将。这些人总觉得高人一等,觉得国事不过等闲,可由着他们从容处置。殊不知,他们早就脱离了民间,根本不知道现在大梁有多危险。
邓阳的心中杀意腾腾,史凌习武多年自然能感受到这股意念,所以才死命拦住邓阳。
可是邓阳既然铁了心要收拾秦国良,又岂是他能拦住的。
邓阳带着百余护卫直接闯进郡府后衙,将拦路的十几个家丁直接打翻在地。当邓阳踹开房门的时候,只见一群莺莺燕燕的美女正围在秦国良身边歌舞升平。邓阳的火气只窜头顶,跟随而来的史凌在再说不出劝阻的话语。这等人不给他点儿眼色,根本没用。
“邓阳?!”秦国良惊呼一声。
邓阳也不喊别人,自己大步上前将秦国良从这一群莺莺燕燕中拖了出来。邓阳一把将秦国良掼在后院的地上,俯身低吼道:“秦国良,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若是饷银到不了我手里,你看我怎么炮制你。别以为抱上了大腿就能拿战事儿戏,我若是守不住琅琊,你也不还有好下场。”
秦国良想从地上爬起,可身上的疼痛实在让他站不起来。自己的仆人又被邓阳的亲兵挡在外围,进不来。屋里那群美人早就吓得躲在角落里,不敢露头。他只好转而坐在地上,抬头与邓阳对视。
“邓阳,你如此辱我,我必向朝廷告你!”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阴狠。
邓阳知道这家伙什么心态,无非就是告状控诉而已,但他并不在意,只是抽出长刀抵在地上,说道:“像你这种狗官,也配让我辱你?简直是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恐怕你当上太守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盘算怎么给我找麻烦吧?我告诉你,你最好小心点儿。如今叛军汹涌,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个别贼人混进城里来,你这些家丁作威作福还行,真要动起刀兵来,还不够看。”
两人离得极近,秦国良能清晰的感受到邓阳话中的杀机。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后背上瞬间爬满冷汗。
“好,那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找你麻烦,你也别来我这里碍眼。”秦国良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必要跟着个疯子硬刚。
邓阳脸上密布的阴云瞬间消散,露出一张充满少年活力的脸颊,“哎,这才对嘛。咱们可是老朋友了,难能为这点小事就吵来吵去呢,明天什么时候能办完?”邓阳的笑容若是换个场合足以融化某些少女的心房。可是此时的秦国良却只觉得阴冷可怕。
“明天午前。”秦国良咬牙道。
“好,秦大人果然是国之干臣,雷厉风行。来,把院子打扫干净,我和秦大人好不容易凑到一起,难能不喝几杯。”邓阳牢牢钳住秦国良的手腕回到房中,对那群女子道:“来啊,别害怕,接着奏乐,接着舞。今天我就是跟着秦大人见见世面。”
两人同时坐在主位上,只是神色完全相反。
一众女子偷眼看向秦国良,秦国良试了几次都无法从邓阳手中抽出胳膊,只好道:“邓大人的话都听到了,赶紧的。”
轻歌曼舞这个词邓阳以前以为是个形容词,现在才知道,这特么是个名词。什么叫轻歌,什么叫曼舞,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他贪婪的看着场中女子的前后凸起,实际上心中早已经失望透顶。秦国良不过是刚刚上任的一介太守,就能如此奢靡腐化,那么掌控朝政的那些大人们和贵族们呢?他们又该是什么样的?这个大梁还怎么救,怎么扶?
秦国良道:“邓阳,你先放开我,今晚饷银就能给你送去。”
邓阳收回色眯眯的双眼,似乎是刚刚回过神来,笑道“哎,不急不急,我陪秦大人高乐,不急。”
秦国良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只好给一个亲信使了眼色,安排人尽快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