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小子停下！”

刘累望远欲穿的地方早已经被本地驻防兵团封锁，周围警戒森严，自然不可能允许他这样一个孩子通过。

他双目赤红咬紧了牙关，如同中风老人般缓缓挪动脚步离开了现场...没错了，不远处的那片残垣断壁就是他的家啊。

对了，通风管道！巢都的孩子总会找到前进的道路——他爬上早已废弃的管道，循着小时候的记忆艰难地爬去。

他要在真正的觉醒者处决部队到来前，将自己的亲人救出来！

但他的块头对这些管道老说太大了，每次挤过一个狭窄段落时，刘累都能感觉到尖锐的铁皮割伤自己带来的疼痛感。

“快啊，在快一点啊”

焦急中，刘累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他哭了。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投胎到这样一个世界！

在狭窄的通道里，刘累艰难地转转脑袋，在自己的肩膀上蹭了蹭眼泪，他咬紧自己的下嘴唇努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不规律的呼吸只会加大爬行通过的难度...终于前面的通风口下方传来阵阵紫色的光芒，他到了！

刘累透过狭窄的栅格向下看去，曾经熟悉的房间已经完全不成型，金属构筑的墙壁扭曲着裂成大块，控诉着灵能暴走带来的伤害。

而房间的正中央则正是他最熟悉的人，可莉此刻正呆呆地坐在裸露的金属地面上。而以她为中心，厚实的金属地板上残留着大量被灵能侵蚀过的痕迹，诉说着灵能暴走的强大破坏力。

“可莉！可莉！”

“刘累？”刘累成功唤醒了对方。

“快上来！他们快来了！”

他熟练地挪开换气栅格，半垂下身子，向仍然呆坐在地上的可莉伸手够去。但让他心急的是，对方好像并没有明白现在的状况，反而平静地问向刘累说：

“刘累，我不是魔鬼...对不对？”漂亮的大眼中如今满是失神，任凭泪水在脸上流淌。

“可莉，你这个蠢猪醒醒，他们来了！我们得跑，得跑啊！”再也顾不上压制声音，刘累大声怒骂。

可莉仅仅6阶的灵能总量并不能维持长时间的爆发，此刻周围暴涨的灵能正以可感知的速度跌落下去，远处几个毫不收敛的灵能光团正在迅速靠近。

刘累在狭长的管道通过灵能视野向后望去——即使隔着厚重的金属墙壁，也能清晰地看到几个如燃烧般炽热的灵能快速由远及近，是吸血鬼！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会像这样毫不遮掩地使用灵能。

“混蛋，你快上来！”但再大声的怒骂，也骂不醒一个宁愿永远沉睡的人。

“不是的...我不是的...”

女孩依旧摇着脑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从生下来就被洗脑的她，终有一天成为了自己最惧怕、憎恶的存在。她残存的理智仍在坚定地相信着，自己只是一个受害者，而不是教典中描述的那些魔鬼。

轰隆！

强势者宣告着自己的到来，周围残存的钢铁墙壁被一瞬间拔除，将蜷缩在地的女孩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啊！是魔鬼！妖魔！是堕魔者！”

没有了残垣断壁的遮挡，周围驻防军、路人、邻居们清晰的看到了原本藏匿其中的女孩。他们此刻都躲得远远的，口中怒骂着自己能想到最恶毒的词语，诅咒着这个将他们卷入麻烦、甚至深渊的存在。

特别是过往中那些因为住得近，抱团取暖关系更近的邻居们的声音最为响亮——虽然这并不妨碍作为恶魔邻居，那必将被秘密处决命运。

“你这个小贱人！你该下地狱去的！”上个星期刚刚送过卷饼给可莉吃的婶婶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小小的可莉终于被最恶毒的诅咒所惊醒，她不知道，平日里和善的面庞究竟如何才能变得这样可怕，那细声细语的温柔嗓音更是如何才能变得像如今这般刺耳。

“咯吱、咯吱···”一些绣着金线的华贵皮靴，碾碎了因为被灵能浸染而变得格外脆弱的金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可莉向上望去，那些她只在梦与幻想中才能走近的面孔，如今距她只有咫尺之遥。

想象中温柔和善的英俊面容，如今带着戏谑与一些她看不懂，却让她本能地害怕的表情出现在眼前。

“大人！救我！”女孩伸出手。

“6阶，确认！照例，抽干血液保存好...允许你们每人留下一小袋”对方没有理会可莉的求助，对方说出最残酷的话语后转身离去，徒留女孩的手臂伸向空中。

“嘿嘿嘿”不怀好意的笑声传来，原本两片漂亮的嘴唇中汲血的长牙自然伸出，圣族哦不，是吸血鬼们终于露出了他们最真实的嗜血本能。

一个急匆匆的脚步撞开了人类士兵的封锁，一个懂事的士官长阻止了周围士兵的射杀——因为按照规定，这些堕落者的血亲都应由圣族处置，他可不能败了大人们的兴致。

“大人！大人！请放过我的孩子吧！”老套而残酷的剧本继续上演，这是人类被奴役千年的历史中，重复过无数次的传统保留节目。

6阶啊！这可是大人物们也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啊！要知道，绝大多数人类觉醒者可都是在4阶以下的！

——而胆敢阻碍这样一场神圣的圣餐，可莉的母亲显然罪不可恕。

“啊...嘎吱嘎吱”短促的尖叫戛然而止，伴随着骨骼的碎裂声，内脏、血管被碾碎，人体挤压着被拧成了麻花——吸血鬼们甚至不屑于吸食这样一个垃圾的鲜血...那个十几年来给刘累带来无数温柔的女人就此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