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良人初如故

“殿下今日大婚，臣在这里恭祝殿下与王妃琴瑟和鸣，多子多福。”

说话的中年男人是宣都贵族之首木家的家主——木炫，站在他身侧作揖的少年是他的长子木彰。

“多谢木公。”

和木炫打过招呼后武商转身和南陵的公子们谈笑，木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引得前来的宣都贵族也都看了过去，顿时脸上都有了不满。

婚房内，年疏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姑娘，累了吧，这是王爷为您准备的，吃点垫垫肚子吧。”

由她扶到了桌前，打开食盒露出了一块块模样精致，颜色诱人的木槿花酥，淡淡的木槿花香悠悠然地飘了出来，钻进朱华慈的鼻子，勾得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拿出其中一块，怕弄花了胭脂，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糯糯的触感，香味随之散发开来，填满整个口腔，直冲大脑。

这便是武商先前交给自己的奶嬷嬷曹氏的那个食盒。

填饱了肚子后，年疏又为她补了点口脂，回到床边坐下戴好了盖头。嫁衣上，凤凰穿霞的图案绣得栩栩如生，朱华慈透过火红的盖头看着那摇曳都烛火，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夫君。

门外一阵吵闹后又归于平静，武商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床边的人儿，转身抖着手将门轻轻关上，红袖中朱华慈捏紧了双手，羞怯地看着那模糊放大的人影。

“阿，阿慈，”武商轻轻唤了一声，抖着手去拿玉如意，定了定慌乱的心，慢慢地挑起了盖头。象征着凤凰于飞的婚冠重重地压在娇人儿的头上，两侧的流苏在烛影摇曳的衬托下微微晃出金光。

美人娇羞地抬眼，眸中沁着青涩的笑，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呼吸一滞，喉咙轻微滚动，连声音也像迷路了一般，一时找不见了。

“商哥。”

朱华慈唤了他一声，他忙转身近乎同手同脚地走到桌边，向两瓣葫芦里倒上酒端到朱华慈面前，微微俯身，一饮而尽。

俯身之际，他嗅到了女儿家身上特有的香味，并非是胭脂俗粉，更像是夏日木槿树下沁人的花香，是独属于朱华慈的味道，他突然想起朱华慈曾写下的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他想，这说的必然是朱华慈，所谓的帝都第一美人木馥根本就比不上她，他的阿慈是木槿花仙，有着天人之姿。

华丽的喜服散落了一地，红帐有节奏地晃动着，零碎的娇吟和沉闷的低吼从帐中传出，门外候着端水的侍女。夜深露重，打湿了木槿娇嫩的花瓣，萤火虫绕着花蕊，沾了一身的香粉。

东宫正殿灯火通明，年轻的太子刚参加完弟弟的婚宴便又投入到了公事中，他坐在桌案前仔细地看着案上的册子。

“殿下，饮了酒今儿就早些休息吧。”

太子妃潘淑端了碗醒酒的汤药走到桌旁。

武漾闻声笑着抬头望了过去，“淑儿这是恼了？都不唤夫君了。”

潘淑不说话，将手里的汤药往前一递，武漾忙接过碗，放到桌上，摇晃着起身去拉她的手。

“今日商儿大婚，为夫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他俯身凑近潘淑，微微低头，垂着眼，“娘子，莫要怪为夫了。”

潘淑用食指抵住武漾的胸膛，轻轻一推，“夫君，快将汤喝了吧，凉了药性可就要没了。”

武漾笑着抬眼看她，弯弯的眼中闪着亮光，她总觉得武漾的眸中定是含了一片星海，见他的第一面便因那似春风般的笑容而红了脸。

还记得那天，有片花瓣落到她的头上，他笑着说：“姑娘之姿惹花落万千，而这头上的花瓣更因姑娘失了颜色。”

闻此，她忙伸手去摘，却未能成功。

武漾微微一揖，“姑娘，冒犯了。”

上前为她摘去，那一刻她的心里仿佛下起了淅淅小雨。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时，武漾已经将那碗汤药喝光了，转过身来拉着她坐下。

“听说荣国的那位贵妃眉细似柳，楚楚动人，”他伸手食指覆上潘淑的眉，“明日为夫便为娘子描那柳叶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