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 祈雪经年录 - 椿尔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祈雪经年录 >

第58章

第58章

呼延必烈盯着他看了许久,无视战场上的厮杀与战马奔腾的声音,以及那漫天飞舞的黄沙。

忽的他突兀的笑了声,他声音哑的厉害,但长右还是听见了他所言,“好啊,我死。”

“我欠你条命,我认了,就这么还了吧。”

长右红了眼,手中的匕首终于落下,他的长发凌乱在风中,落下的泪划过脸庞。

呼延必烈摘下了面具,而后从自己的长靴里抽出一把短刃,相对于他那把令人心生畏惧的长刀,这把短刃反而更像是一抹弯月。

他将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即使是在这般境遇,他亦丝毫不觉狼狈,他有些无奈的笑了声,对长右道:“我让你哭了很多次,是我的不对,我或许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之后……忘了我吧,我相信你会的,你不用去想我是为你而死,我这活着的二十几年,骨头比谁都硬,从未低过头,即使是在武魂坡上时……但唯独你,我心生有愧。”

待长右还未反应过来时,弯刀划过了他的脖子,一道血痕永远的留下。

月亮终究是沉落在域外的荒漠,初次望见月光时,总觉温柔,萦绕在身旁时,仿佛置身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宁愿放任自己沉沦,亦不愿挣扎的醒来,醒来时,方觉大梦初醒,恍如隔世,擡头仍旧望见那个清冷的月光,却早已不再温柔。

长右顿时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他的眼睛望着月光坠落那一幕,久久不愿离开梦魇,直到听见胜利的号角吹响,战士们高声呐喊喜悦。

“主将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他闭上眼,伸出手,想要再次触碰月光,却怎么都无法向前,最后只能留在原地。

长右从马上一跃而下,拖着早已疲惫的身子,他抛弃了理智,不自觉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方向。

他膝盖发软,跪在了他的身前,有些局促的伸出手,却又停留在半空中,他麻木的捂住脸,任自己的心发狠的疼痛。

域外长达几个月的内战终于结束,实现了一统,由贺兰嫣统领全域,与凌云风定下盟约,一切都已结束。

凌云风在域外并未久留,他送了一封家书回南疆,随着域外的一统,围困南疆边境的士兵已退回域外,随后他便踏上征程前往青州。

而长右在战争结束那夜,他恳求能够将呼延的尸首带走安葬,域外已实现安定,暴君已死,众人亦未阻拦。

那夜域外的天格外的亮,还隐约能够看到时常无法看到的星辰,风沙也停留了下来,长右带着他的尸首回到了最初相遇的那个地方,他将他安葬在此处,没有留下呼延的姓名,而是他的阿樾。

他同阿樾道了别,说,往后再来看他,最后消失在暮色之中。

令人意外的是,长右得知凌云风即将赶赴青州,便提议一同前往,都说落叶归根,他其实很想再回去看看,凌云风并未拒绝,长右脸色惨白,神色更是难看的不行,他恐怕是唯一一个彼时知晓他心中所想之人,依他目前的状况而言留在域外只会更加的颓败,于是他应下了。

——

萧子晏收到飞鸽传书时,心中的不安总算落了下来,因为凌云风即将归来,阔别已久,回到他的身边,萧子晏无法掩盖自己喜悦的心,只是奈何眼下案子还未解决,所以他打算在凌云风到青州之前,将这些事全数解决。

温疏月此日便将那二人的情报带了来,碍于赵文谦以及一众眼线,他们只要约好在一家酒楼想见,酒楼虽人多眼杂,但却是个极好影藏之地,方便他们藏于其中。

温疏月推开厢房的门,第一时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他神色极为匆忙,萧子晏猜他方才是在躲什么人。

萧子晏双手抱胸,擡眼看他,“被人盯上了?”

温疏月极好面子,怎会承认,于是嘴硬道:“哪能啊,我是什么人,那些小杂碎……”

温疏月坐下,而后缓缓道来:“与杜小姐结亲之人同挽情小姐那位相好,确是同一个人,是扬州一位富商之子,家大业大,是那一带有名的商户,商号亦很响亮,家主名为苏禹,而他膝下仅有一子,名为苏子轩,就是这位薄情好色又爱赌的公子哥,骗了挽情,隐瞒了他与杜小姐有婚约的事实。”

“至于那个同杜小姐在一起的穷书生,就是青州本地人,家就住在城东的柳巷,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听街坊说他是个有才的,却因家中有老母亲需要照顾,又无法摆脱穷苦的命运因而一直不得志,亦无法进京赶考,他与杜小姐本是两情相悦,但……门第的落差却无法弥补,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姑娘嫁与他人。”

萧子晏听的入神,温疏月话毕便问道:“殿下可有想法?”

萧子晏点了点头,将一块糕点放入嘴里,片刻他道:“捋的大差不差,只是还有些地方尚未想明白。”

温疏雨挑了下眉,“殿下说来听听。”

萧子晏一只手撑着下巴道:“你说……挽情看起来就像是自杀,但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一个怀了孩子的母亲,该是带着怎样的怨恨才要带着孩子一起去死呢……还有那个公子哥无论如何都像是一个不成事的人,软弱无能,让他去杀了杜小姐,他有这胆子么?”

温疏月若若有所思道:“确实如此,细细想来疑点太多了。”

二人打算一道去那书生家中瞧瞧,到书生家门外之时,无论如何敲门皆是无人应答,萧子晏暗道不好,与温疏月相视一眼,温疏月了然一脚踹开了门,书生家中仅有一屋,他们径直走向屋内,却早已晚了一步。

房梁之上,悬挂着一条白绫,而上吊的便是那名穷书生,桌子上还留下了他的一封信,信上交代了自己在得知杜君澜殉情之后便计划要杀了挽情,最后再自杀的详情,简直与线索高度重合。

目前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实事,一,此信为假,只有真正的凶手才能得知所有的杀人手段,在他们找到书生之前他先灭了口,二,此信为真,在他得知杜君澜殉情之后便生了恨将身为苏子轩的相好挽情杀害,最后再殉情。

但死的不该是苏子轩么?

萧子晏心中仍然疑惑不解,然而书生已死,一切的线索又被斩断。

萧子晏将信带走,最后对温疏月道:“很多事还是无法解释的通,我去衙门对比书生的字迹,还有我想让你去扬州走一趟。”

温疏月并未多问,应了下来。

温疏月前往扬州,而萧子晏则去了衙门,他仔细的对比了字迹,适才发现这自己仿的真是拙劣,而且这用来书写的纸乃是江南一带特有的宣纸,贵重的很,一般只有一些家中有钱的文人墨客会用,且不提这书生家中贫苦,又怎会用这样的纸张,这就有了另一个可能,这书生是被人灭了口,而这灭口之人就只能是凶手了。

先前被营造的表象所惑,所有人皆以为那个富家的公子个玩世不恭,只知道吃喝玩乐,但这毕竟为传言,这世上谁人不曾有一个面皮用来示人,有时候甚至眼见都未必一定为实,何况只是寥寥几语。

温疏月来回只用了一日,回来时瞧着着实气的不轻。

“如何?”萧子晏给他倒了杯茶,温疏月气的直发火,“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等离经叛道,道德败坏的家伙啊……”

“他们所言皆为真,而且苏子轩前两日在扬州又与一女子成了婚,你说这挽情和杜小姐才死了多久?后来我一打听他这次娶的这位小姐才是他真正有婚约的女子,祖上乃是京城的贵族,那苏家的家主亦是知晓此事,他让挽情和杜君澜皆成为了一个笑话!”

“就是一个面具戴久了的恶人,我现在严重怀疑那书生定然是知晓些什么才被他灭口,要不就是杜君澜根本就不是殉情,而挽留亦不是自杀都是他一人所为!”

“他现在要迎娶的这个女子他压根就惹不起,但又碍于与杜小姐的婚约,此时最好的便是杜小姐自己与旁人有情,然后自己再殉情,这样他名声是一点都没有受损,而挽情更是他认为的自己的污点之一,况且挽情还怀有身孕了,他肯定不希望此事被公开从而影响他娶现在这个女子。”

“你说说这还是人吗?”

萧子晏面无表情道:“不是。”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