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她是一个绝情的人。
伊赛尔看着面前的大主教，对方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波顿有和她说过，会处理好有关于大主教的事，当时经过彻查，大主教借助身份的便利，四处敛财，买卖圣器来获取名望和财物，甚至导致了多起惨剧的发生。
这样的行为是非常之恶劣的，伊赛尔记得教典礼记载过，这样的情况是要由教廷审判厅审判，然后被判处“涤净”，也就是所谓的死|刑。
出于对波顿的信任，伊赛尔在这之后便没有再过问大主教的事，可现在人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以这样悲惨的情况。
这里是教皇的办公室，是神殿极为重要的地方之一，平常人是不能随意出入的，而大主教即便还没有审判完毕，也该待在地牢，而不是这里。
先不说其他的，伊赛尔抬头看向四周，昏暗的光线，简陋的装修，还有墙角摆放着的诸多刑|具，这里简直就是一间拷问室，办公室的下方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别在东张西望了，圣女，你是自己下来的吧？波顿那个狗东西是不会让人发现这里的，所以你别犹豫了，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赶紧过来。”大主教的态度比之前还要急躁。
若是以前的伊赛尔说不定会被唬住，但现在的伊赛尔看着大主教，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的罪行恶劣，我现在直接净化你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如果你要求我办事，那就拿出求的态度来。”
她看的出，大主教不过就是在强撑而已，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一声压过一声，显得气势十足，但那双眼却因为紧张和害怕而不停转动。
啊，就像公女说的，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就会发现这些一直以来被她的自卑所疏忽的东西，曾经让她那么畏惧的人，此刻看却是这么的普通。
“你，你，你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如果你错过这个机会的话，将来再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了。”大主教的声音明显的慌乱，开始有些不利索。
“哦，是吗？但如果不知道会对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吗？你觉得我以前过得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吗？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最起码活到了现在，可你除了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你说我们两个哪一个会先完蛋呢？”伊赛尔冷漠的开口，视线看向楼梯口，一副想要赶紧离开的样子。
大主教的面色本就苍白，现在更是泛着青，显然被堵的很是难受，他动了下，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他看了看那粗壮撰写着符文的铁链，咬牙道：“我告诉你，教皇波顿不值得你信任。”
伊赛尔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双手抱胸的看着大主教，大主教仰头看向伊赛尔，身子微微发抖，他在等回复。
俩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伊赛尔皱眉，奇怪道：“后续的说明呢？你不会指望就这么几个字，我就会被你说服吧？”
大主教被伊赛尔的话一噎，差点一口气卡胸口，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伊赛尔的说话态度这么的让人不爽，还偏偏让人反驳不了。
大主教看着面前的伊赛尔，觉得分外的陌生，他方才短暂的站立过，但是因为体力不支很快被铁链的重量拉着下拽，此刻双手着地跪倒在地上。
过往的无数次，他总是以各种理由责罚伊赛尔，让她跪在自己的面前一遍遍的忏悔，可如今跪在地上乞求一个机会的人，变成了他自己，内心的屈辱是那样的鲜明。
但为了活着，这些他都忍了，他张口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以前的我，十分的狂妄无礼，对你更是毫无理由的责罚，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虐待。”
“那就是虐待。”伊赛尔淡淡的纠正了大主教的话。
大主教手脚动了动，然后移开视线，咬牙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波顿真的那么维护你，我怎么敢对你那样做？那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以前，我不过是一个子爵领地的低级神官，运气好参与了几次魔气浸染的净化行动后活了下来，我所处的领地神官稀少，所以我破格被升为高级神官。”
“也就是在那时，波顿找到了我，他和我说，只要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他会将送上教皇的位置，为此他还给了我许多圣器来填补我实力的不足。”
“他告诉我，在他不在的时间，要将你从心理到生存都彻底孤立，一点一点的将你培养出一个空壳圣女，我起初是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给我好处，我就听话照做。”
“而且，只要你的状态越差，我即便是干出其他出格的事情，他都可以装作看不见。”
听着大主教的话，伊赛尔皱起眉头，心里涌现不舒服的感觉，她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听信一个罪犯的话语，可她做为圣女的直觉，又提示她大主教现在对她没有怀揣恶意，所以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波顿要是对我有意见，大可以当年将我丢在孤儿院，又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你想知道吗？那就放了我。”大主教紧盯着伊赛尔，他听得出伊赛尔对他的话感兴趣，就代表有希望。
伊赛尔闻言，沉思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大主教顿时狂喜，他立马身体并用的看向捆住自己的几条铁链，急道：“那你赶紧将我放开。”
可伊赛尔却不见动作，她只是继续淡定的说道：“你先告诉我。”
大主教的身子一震，然后继续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先放了我，然后我再告诉你。”
伊赛尔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打算离开，大主教见状，急道：“你干什么？你去哪？先把我放开！”
“我并不是很急，所以我想过几天再听你继续说也行。”伊赛尔摆摆手，一副很是疲倦的样子。
这下大主教彻底慌了，他没想到如今的伊赛尔做事居然这么无所谓，他手脚并用的向前爬了两步，后方的两条铁链绷直，提醒他他的行动范围，但见那背影越来越远，大主教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圣力，他在采集你的圣力！”
伊赛尔的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外走，后面的大主教一身的冷汗，扯着嗓子喊道：“我有证据，你的房间地板下刻画着吸收圣力的法阵，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终于，伊赛尔停下了脚步，她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这么做的原因？”
大主教喘了口气：“我不知道，但你别急，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应该和上一任的圣女有关。”
他说完，也不等伊赛尔反应，急道：“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还不快放了我，这是你答应了的。”
伊赛尔单脚迈上楼梯，她在这待了够久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至于大主教的所求，她开口道：“我是答应了你，放你离开，但没说就是现在。”
说完，不顾大主教的怒吼，伊赛尔快步上楼，离开了这间地下室。
她不担心自己来过的事，会被波顿发现，毕竟她今天来的时候，留下了太多痕迹，在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放了大主教，那波顿轻而易举就能知道是她做的。
而大主教就更不会暴露今天的一切，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自己被暴露，那大主教将失去最后的希望，所以伊赛尔相信即便那些刑具都物尽其用，大主教也不会张嘴，这种弱者的心态她太熟悉了，
今天听到的一切，伊赛尔不会尽信，波顿是她从小最信任的人，在遇到埃莉诺之前，自己对波顿的依赖可以说是唯一且全身心的，那可是她唯一的依靠。
回到办公室，将教典放回原位，墙壁就恢复了原样，而由不得伊赛尔细想，外面有熟悉的拐杖声响起，她拿过昨天看的手札，飞快的在沙发上坐下。
几乎是伊赛尔刚刚坐定，波顿便推门而入，他的目光率先看向书架，然后才看向坐在沙发前聚精会神的伊赛尔，他走到伊赛尔的身旁停下，开口道：“不是说了，你要看的话要和我说。”
伊赛尔作势看完一页，才头也不抬的说道：“我问了外面的神官，他们说你今天已经来了，我才进来寻你的，你不在我便先看起来了，想着晚点有问题问你也可以。”
波顿看着伊赛尔的侧脸，见其认真仔细的模样，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往自己的位置上去。
伊赛尔一直听着波顿的动静，当听到对方又强调她不能独自过来，心中信任的天平倾斜，她忍不住试探道：“波顿，我看了一下，无论是图书馆还是圣女的手札，关于上一任圣女的信息太少了，她是怎样一个人？”
波顿的脚步顿住，没有回头，然后好一会儿才说道：“她是一个绝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