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五) - 疯批逆徒又在装乖演我 - 云微重heavy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徒弟(五)

徒弟(五)

“师父,摸摸我……”

手腕被攥着伸向徒弟的发顶,力道强硬不容置疑。书悦垂下头望进一双湿润的眸,眼尾晕红,姝色动人,不由失神刹那,直到指腹触上对方的角。

那两根树枝般的银白长角质地坚硬,触手滚热,似能冒出丝缕白气。好像被烧红了,透出些浅淡的粉,根部是偏深的蓝色。

“你哪里难受?是这里痒,要为师帮你抓痒吗?”她下意识端详,指尖试探地顺着弧度往上摸到长角的末梢,又顺着往下轻挠,“这样可以吗?”

徒弟似乎僵住,接着不住轻轻发抖,喘息也随之变得紊乱粗重,片刻后才低低“嗯”了声,接着侧过头将长角往她手心里送,哑着声撒娇:“师父,再用力一些,另一边也要……”

对方说着便歪头主动在她手心里来回蹭,蹭得她掌心也跟着发痒,忽然回想起不久前透过傀儡的眼睛看到的那一幕,心头顿时涌上怪异的感觉,没注意,手下一个用力将长角紧紧攥住。

下一刻,圈在脚腕上的尾巴猛然收紧,甚至到令她发疼的地步,徒弟也跟着浑身一颤,喉里发出微微的喘,望着她的双眸愈加湿润。

“抱歉,疼吗?”她一怔,连忙松开手,“只是要抓痒的话,你还是自己来吧,为师先回去——”

“别走!”

她说着便要退开,还未及起身,徒弟猛然攥住她的手腕制止,接着倾身凑近试图攀上她的身体,长尾摆动时带起水花,将她的裙摆濡湿大片,迫得她一下往后跌坐。

猝不及防间,她没维持好术法,眼见要栽入水中,水面却似结冰般将她接住。

只见徒弟跃上水面,拖着长尾一点点凑近过来,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自胸口处仰起脸看她,幽蓝双眸在夜色中亮如星辰,荡着莹莹水光,又软着嗓音撒娇:“不疼。师父别走,还要……”

她不由失神一瞬,又连忙撇开视线,擡手欲把人推开。徒弟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脸颊贴上她的掌心轻蹭,接着偏过头在上面落了一吻,长睫低垂,神色专注而虔诚。

触感湿热,似触电般激得书悦一下抽回手。前不久才被她否定的荒谬想法又浮上心头,她又惊又怒又羞,一时慌乱无措。

“你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早点回去休息。”

她心中慌乱,面上却故作冷漠,一面说一面把缠着脚踝的那一截尾巴尖一圈圈解开,而后起身往回走,逃似的走得越来越快。

徒弟被她撂在身后,没什么反应,静寂夜色中她只听见远处的虫鸣。

就在她快要踏出池水的前一刻,才被她解开的尾巴又缠上来,猝然将她拖入水下!

来不及掐避水诀,冰凉池水立即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吞没,发丝与衣裙漂浮在水中。眼前视野被大片银白占据,她什么也看不清。

下一刻,腰间忽圈上一条手臂,猛然收拢,她的脊背顿时贴上一片炽热宽阔的胸膛,银蓝色的长尾似藤蔓般一圈圈将她缠绕,自小腿处攀缘向上。

圈在腰上的双臂也不住收拢,像要把她按进身后的胸膛,勒得她发痛。猝不及防之下,她只来得及闭气,刚想说话,张开口便有一串串泡沫浮上头顶。

“于千星!”

在桌案上趴着睡着的书悦猛然惊醒,大叫一声坐起身,环顾四周见到熟悉的环境,才知方才的一切都是梦,身上却还残留着被长尾紧密缠绕的束缚窒息感。

太过真实,完整而连续,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记忆”。

是了,直到此时,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便是画圣书悦。

“书悦,你叫我么?怎么了?”

不等她仔细梳理记忆,闻见她呼唤的徒弟忽然在她房中现身,还顶着那一头白发与长角,双眸倒是褪回蓝色。

对方说着便大步向她走来,书悦还未从梦中回过神,一见对方凑近,不由浑身紧绷道:“站住!”

“……怎么?”

见对方依言站住,书悦微舒口气,这才注意到徒弟方才喊的是“书悦”,紧接着又回想起在隧洞、潼宁及绥安发生的事,徒弟隐瞒身份蓄意接近她的一幕幕在眼前飞速闪过。

甚至,她还想起徒弟动用幻术肆意妄为、以下犯上、篡改她记忆的事。

好好好,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整天在装,只是以前装得比较狠,现在她失忆,一下子原形毕露了。

怎么办,要不然……她也装没想起来吧?

她思忖着,不由有些头疼,忍不住擡手轻捏眉心。似是见她久不开口,对方竟又往前凑近,伸手捉着她的手腕放下,轻捧起她的脸,两指按在她的太阳穴揉动,一面轻声开口:“是头疼么?”

书悦被迫昂起头,正见对方神色温柔专注,幽蓝双眸泛着莹润水色,与梦中如出一辙。她不由慌乱,忙伸臂拂开对方的手,撇过头道:“不是!为师——咳,我没有在叫你,是你听错了!”

于千星没有漏听书悦说的任何一个字,也早有预料,掩在袖中的双手猛然攥紧,幽蓝的眸中闪过一丝殷红,却只是垂下头乖巧地应声:“好,是我听错了,对不起。”

“嗯,没关系。”书悦应了声,忽瞥见桌案上未完成的画稿,便摆手把人支开,“我要作画了,你回去吧。”

“是。”对方应了声,身影立即从房中消失。

见状,她微舒口气,拿起笔正欲作画,忽然反应过来一丝不对劲。

·

那段记忆到书悦被于千星拖入水下之后戛然而止,她虽不记得之后发生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和徒弟的关系并未发生转变。但一想到对方能篡改她的记忆,她又有些不太确定。

后来的几日,她一直窝在房中作画,把之前想画的、答应画的全都画完。与此同时,她也朦胧想起来些失忆之前发生的事,虽然只有些零星的模糊画面,但她也从中提炼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失忆之前,她独自去过浮渊境。

她打定主意这几日便启程去浮渊境一探究竟,至于带不带徒弟……她一时还不知该如何面对徒弟,这几日其实也是借着作画在躲着对方,所幸对方也没来打扰。

准备启程那日,云曳也刚好带来新的消息,称绿萝姑娘已恢复清醒,正在静养。廖统领也根据他们在隧洞中得到的情报着手调查,势必揪出藏在城中的魔灵。至于牺牲的卫尘,也有派人给亲属送去补偿与问候。

“还有为无影门正名一事,我还未想好如何与兄长开口。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云曳说着微侧过头,眼睑低垂。

“改变人们心中的成见,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尽力而为便好。”书悦轻声宽慰,又从乾坤袖中取出好几卷画像,一股脑给人递过去,“这些是我近几日画的,拜托你帮我交给他们吧。”

“这么多?”云曳讶然挑眉,将卷轴小心抱在怀中,“我能现在打开看看么?”

“自然。”t书悦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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