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 - 疯批逆徒又在装乖演我 - 云微重heavy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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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绿萝面色煞白,银牙紧咬,唇角滑下一缕嫣红,动作迟滞,铃声都变得嘶哑。

话音落下,只见笼罩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青绿屏障开始逐渐褪色,变得透明,表面被红雨腐蚀、被魔物攻击得泛起更多的涟漪,直到缺水般开始皲裂,出现蛛网般的细痕,一寸寸向四面八方延伸。

与此同时,红雨瞬间倾盆,嘈杂雨声充斥耳畔,周遭环境愈加暗沉,昏天黑地。

一群难以歼灭的人形魔物趁势快速接近,一个踩着一个的肩膀攀上屏障,聚成一堵高墙,趴在上头狞笑着垂头看向他们,就等着屏障碎裂的时刻。

红雨沿着他们五官扭曲模糊的脸往下滴落,如血水一般流淌,叫人毛骨悚然。

直到传来瓷器碎裂般的声响,屏障彻底坍塌,趴在上头的魔物及红雨猛地坠落!

而先前拼杀出去的三人,浑身浴血,各个同时被好几只魔物缠住脱不开身。明明自身难保,闻见绿萝的声音还分神投来视线,拼命要赶来支援。

一人被魔物撕扯下手臂,血水喷溅而出融在雨里。一人被魔物振飞了武器,捂着伤处狼狈后退。

好几条骨爪也同时从裂隙伸出,趁着云曳分神的空档猛然将她抓住,疯狂往裂隙里拖拽,银白雪亮的长枪也被黑雾笼罩,仿佛都暗淡褪色。

书悦猛地擡头,一瞬间好像连呼吸都被剥夺,耳畔嗡鸣阵阵。

这支笔失效后,她根本不会画!难道这种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结果还要拖累大家吗?

她目眦欲裂,浑身不住发抖,不知是泪是雨的水沿着脸侧滑落。手指攥紧生花笔,指尖深入掌心将肌肤刺破。鲜血沁出流淌,捏握的青玉笔杆被染上红痕,狼毫笔尖也变得湿润。

“凝神聚气。以气作笔,以意绘形。”

猛然间,胸口灼热滚烫,眼前视野灰暗褪色,万物静止,风声消弭。身侧不知是谁轻柔握住她的手腕擡起,仿佛在教她写字绘画,逐步牵引着她挥动笔杆,一笔笔勾勒。

全身灵力被引导着汇聚在她的笔尖,迸发刺目光芒,穿透深重的猩红与黑暗。

她放空自己,任凭意念驱使挥动手腕,笔尖凌空好似将天地当作自己的画纸,猛地向下一划——

只见一道银亮的巨大雷霆劈开赤红色的天穹,裂出蛛网般的光尾,绵延千里,照彻万物,而后从天而降,砸下数不清的闪电!

在一片眩目的雪白之中,目之所及的魔物、裂隙尽数化作飞灰。

等到光芒散去,沉闷的雷声才滚滚而来,震耳欲聋。

众人怔愣半晌,齐齐转头看来,眼神震撼与敬畏交织。

而书悦还未享受几分目光洗礼,竟是双眼一闭,身体猛地往后软倒。

“师父!”

于千星瞳孔骤缩,吓得面色煞白、魂飞魄散,忙伸臂把人接住,抖着手去探她的脉门。片刻后浑身骤然一松,长舒口气。

见状,得救的众人忙飞扑上来,满目殷勤关切:

“书悦姑娘怎么了?!”

“书悦姐姐没事吧?”

“绿萝会医,让她看看吧!”

云曳拉着绿萝一个箭步凑上前,着急忙慌要伸手去摸书悦的手腕,试图去探她的脉门。

却被于千星搂着书悦的腰侧身避开,冷静道:“她没事,只是灵力消耗过大,体力不支。”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云曳闻言这才舒口气,收回手轻拍胸脯给自己压惊。

见于千星把人搂得更紧,似是不满他们凑得太近,眉心微蹙地往后退了半步,终于后知后觉出一点什么,她忙拉着大家散开些,扬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诸位趁现在休息一下,我们等会儿就走。”

“好。”

直到此时,众人才有机会短暂歇息,各自休整。

见雨势不减,于千星指尖聚气随手画了一笔,众人头顶的空气便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落下的红雨积在上头,而后尽数往两侧分流,半点沾不到身上。

随后他又在地上铺了条干净柔软的毛毯,都收拾齐整以后才抱着书悦坐上去,轻柔擦净对方的脸,顺带给人喂了颗药。又扶着对方的肩膀小心翼翼把人往怀里揽,还贴心地替人摆了个舒服姿势。

可当对方柔软的侧脸靠上他的肩膀,温热均匀的鼻息一阵阵喷在侧颈,湿热的风一阵阵掠过喉结,他又猛地僵住身体,一动不敢动,喉头不住轻滚,直到半身都僵硬发麻仍保持最初的姿势,对此种煎熬甘之如饴。

另一边。

作为队长,云曳关心着每一位队员。

她走向伤势最惨重的卫尘察看情况,蹙眉关切问:“卫尘兄,如何,还能撑得住么?”

因先前失血过多,卫尘此时面色惨白,额头布满细汗,双鬓湿透,浑身不自觉地发抖。断臂处的伤口狰狞可怖,只有残破的衣袖遮掩一二,闻言却只浅淡地点头应了一声“嗯”。

“绿萝,能麻烦你再来一下么?”云曳显然是不信的,转头便招呼队里精通医术的绿萝过来。

“好,稍等。”

体力最先耗尽的绿萝从被云曳拉走再到此时,根本顾不上休息,一直低头在地上找寻着什么。过会儿终于双目一亮,蹲身捡起一个长条状的东西,而后向他们走去。

等走到近处,云曳才看清绿萝抓在手里的,正是卫尘被撕下的手臂。

那条手臂浸润在红雨之中,皮肤尽数被腐蚀,其下殷红的血肉彻底敞露在外,坑坑洼洼一片,有些伤处甚至深可见骨,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上头,情形相当触目惊心。

作为一名皮糙肉厚的体修,卫尘吸引了众多魔物的仇恨,令其大半矛头都对准了他。即使被魔物生生撕扯下一条手臂,他仍沉默着,没有发出半声惨叫痛呼,生生扛下剧痛。

若是换成别人,只怕已是被魔物撕成碎片,半点留不下了。

“这还能接上去么?”云曳忧心蹙眉,不忍细看,擡头问绿萝。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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