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遭围
杏犬已悄悄跟在黑衣女子身后,而朱姬荼肥又紧跟着杏犬。外围依旧灯火通明,似乎又已增派了不少人手。
四人左闪右避,躲过了几波侍卫的搜查,又行了一段距离,渐渐四周守卫越来越少。
杏犬发现前面灯光较为暗淡,停下仔细一嗅,除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外,突然还察觉前方似乎隐藏着许多人手,因为闻到了不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气味儿。
杏犬心想:“难道东厂有意加强外围防守,灭了前面的灯火,故意在前方布下伏兵引我们落网不成?只可惜你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杏犬还有这一项通天本领。”
正隐隐得意之间,却发现那黑衣女子溜进了院里。心想糟了,我怎会如此糊涂,虽然我明知那是个陷阱,可是她又不知道!
杏犬与那女子只在李云安府上见过一面,且连对方是敌是友也不清楚。而这名女子每次都是在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虽说明知前面是龙潭虎穴,一旦进入恐怕极难脱身,可心中也不知为了何事,竟万般不忍那女子孤零零一人身陷重围。
待荼肥朱姬二人跟过来,杏犬对二人道:“前面必定是个陷阱,院内埋伏了许多人,有些事情我一时半会儿来不及跟你们解释。总之我现在要进去救那黑衣人,说不定免不了一场恶战,你们两人先伺机趁乱离开,随后我自会想办法脱身。”
言语一出,荼肥二人一脸惊诧。
朱姬道:“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是不走,那我也不走!”
杏犬突然一改往日的轻薄,正色道:“我看府外火光冲天,估计是又有援兵到了,你们若是现在不走,待会儿谁也走不了!”
朱姬不舍道:“可是······可是······”
杏犬对荼肥使了个眼色,厉声道:“带她走!”
荼肥拉着朱姬的衣袖,劝道:“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前面明知是个陷阱,我们进去了只怕不易脱身。与其进去受困,倒不如先想办法出去。只要出了府门,他们也就没招了。”
然后又转过身,拍了拍杏犬的肩,叮嘱道:“你自己多加小心!”随后强拉着朱姬,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杏犬抬头看了看天空,此刻月色已经完全掩盖在浓雾之中,头顶一片昏暗,连半点星光也不见。
杏犬似乎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一时说不上来。只好跟在黑衣女子身后,悄悄摸进了那间宅院。
只是杏犬明知设有埋伏,并没直接跟进去,而是先找地方躲了起来,以图静观其变。
黑衣女子见四下无人,果然放松了警惕,大摇大摆去到了正厅前,正打算去推大厅的门。
可她人刚一近身,一柄锋利无比的刀从门内直刺了出来,齐齐将大门刺了个洞。黑衣女子急忙侧身闪避,虽然躲过了这一刀,可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时院内的灯火一齐点亮,埋伏在东西厢偏房的人也都涌了出来,手中高举火把,将那黑衣女子团团围住,困在了大院中央。
黑衣女子已知中计,正思忖如何脱身,此时大厅的门开了,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人来。
而此人两眉花白,面目阴鸷,看上去就不像良善之辈。原来正是刚刚去停尸房的那位公公,东厂的大档头常伏恶。
常伏恶狠狠瞪着黑衣女子,见那女子脸上缠着丝巾,也看不清相貌,但又显得并不惊讶,似乎早知道会有人来一样。
那女子见了常伏恶与院里的伏兵,反而松了一口气,仿佛像在她意料之中,竟也丝毫不露怯色。
常伏恶轻轻笑了几声,随后对那黑衣女子道:“早就料到有贼,果然还是来了!”
黑衣女子道:“你难道知道我会来?”
常伏恶道:“今日听千岁大人吩咐,说今晚咱们府上必有贵客登门,所以本座早就在此恭候了。”
黑衣女子讥笑道:“沈公公何时学会了算命?”
常伏恶冷冷道:“千岁大人料事如神,他知道你们盗书不成,定会再来。我们只需以逸待劳,然后将你们一网打尽。”
杏犬伏在大殿的梁上,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心想难道这黑衣女子竟会是盗陵的贼,眼见丢了拜神帖才追到东厂来了,这也就难怪上次会在李云安府上遇见了。
又见那女子顿了顿,随后讪笑道:“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既然你们这样想,那不错,书是我盗的。可是现在书到了你们手上,不是吗?”
常伏恶笑道:“你说的不错,书现在是在我们手上。快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盗陵的,你若是肯老老实实交代,我还可饶你性命,若是你不······”
不等常伏恶说完,那女子便打断他的话,抢先道:“书在你们这里就可以了,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找书,而是为了找人。不过那本书嘛,就先麻烦你们帮我保管,我到时候自然会再来拿。”
常伏恶怒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着舌头。你当我们东厂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数十位东厂的好手拔刀便上。
那黑衣女子也不啰嗦,急忙挺剑招架,顷刻间一袭黑影便与数十位东厂番子缠斗在了一起。
杏犬仍旧不动声色藏身梁上,他虽然十分担忧黑衣女子的安危,可又想趁机瞧瞧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于是按捺不发,并没有出手相助。
但见那女子身法矫捷,剑法轻快如飞,又仰仗着飘逸的轻功,穿梭在刀光剑影之中。
那身影如鬼似魅,来去自如,东厂数十柄剑竟被她压得不敢欺身,丝毫讨不到半点便宜。
一会儿又见她使出一套从未见过的剑法,那柄长剑扑唰唰刺出,幻化成朵朵剑花。那剑花层层叠叠,依次推出,转眼间已刺中三人。
长剑随妖娆的倩影浮动,就像柔波中的水草。所到之处,出招之快,用剑之奇,又像巨浪巅的飘萍。这一突一刺之间,立马又有数人长剑离手。杏犬心下宽慰,看来这女子对付这些东厂番子显然是游刃有余。
常伏恶见东厂的人拿她不住,站在一旁观察着黑衣女子的剑法。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随后果然发现了其中破绽。
她一招一式之间,皆仰仗着极高的轻功,配合着轻盈的剑法施展。招数虽然轻快,但力量终究不足,瞧她攻势迅疾如风,必定耗损真气。等到内力不足之时,破绽终会慢慢显露出来。
黑衣女子与众番子缠斗多时,过了半柱香时辰,果然体力不支,剑法渐渐阻滞。已没了初时的锋芒尽显,飘逸灵动。
常伏恶正是瞧准了黑衣女子招数间的空隙,突然发难,携了一柄大关刀闪电般攻了出去。
常伏恶身形魁梧,挥舞的大关刀来势甚急,加之力量刚猛,又瞧准了黑衣女子剑法的空档,吃定了这一刀她不得不提剑回防。
那女子察觉关刀劈到,心中寒意顿生,急忙收招招架。
女子剑法虽然精妙,面对常伏恶这招并不高明的“刀劈华山”,竟没了妙招去拆解,情急之下只得乖乖收剑回防,硬生生接下常伏恶这一刀。
但听得一声巨响,手中长剑登时断为两段。那女子虎口震得剧痛,uu看书 勉强运气自持,一柄断剑才不至于脱手。
常伏恶瞧见一招得手,飞手收刀,不留半点喘息的机会,又横削着朝她腰间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