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魔教
“你是甘露真人的弟子？”囚一边搓着我的脸一边问我。
“对，你杀我的时候不知道？”我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中并没有杀意后放心开口。
“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别的我一概不知。”囚放开了我的脸，靠到墙边看着我，“听说你还接受了守护魔瞳中苏慕寒的传承？”
我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要求。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囚的眼神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然而，这一变化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随即他迅速恢复了，让我几乎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但在那短暂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那丝转瞬即逝的杀意。它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后迅速消失。
“哼......”他低头轻笑一声，然后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然后又蹲到了我面前说，“你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
“我能说我不想吗？”我不识趣地摇了摇头
“我其实是一个天赋平平的倒霉蛋而已，能活到现在，不过是自己的运气好，每一步都走对了而已。”他没有在乎我说什么，依然开始了他的故事会。
“你不是刚说了自己是个倒霉蛋，后面就说自己运气好，你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我提出了疑问。
但是他好像根本没听到，继续自顾自地说：“既然你是甘露真人的徒弟，你应该知道夜与春这个名字吧，那个蠢货是不是已经死了？”
“对......已经死了。”
“我就知道那个蠢货会死，当年我们被甘露真人从苏慕寒手下救下来的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专心修炼起自己的道行，希望有有朝一日能去见见甘露真人，从那时我就知道，他死定了......他呀，最后连我都没活过。”他嘴角勾起，脸上写满了嘲弄。
我我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他和夜与春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也就是说他也是三百年前留下来的老怪物，也就是说，他的实力绝对不只有那天刺杀我时展现出来的。
但我也没有问，反正他耳聋，他听不见。
“三百年前，他是薛家少爷，而我只是他的贴身护卫。你说是不是很可笑，一个有道行的人要我一个普通人保护。”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深沉起来，仿佛被拉回到过去某个特定的时刻，“当尉迟露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时，我觉得他更可笑了。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将她置于黑暗的境地，还在心里美化自己是在保护她，真是可笑至极。再后来，西都叛乱，薛家没落，我陪他流亡，差点死在了苏慕寒的剑下......然后被他抛弃。”
咔嚓。
一颗石子在他手中被捏的粉碎，他也停了一停，然后继续说：“所以我很感激甘露真人，但是我也很痛恨苏慕寒，所以你说我该怎么对你这个即是甘露真人徒弟，又接受了苏慕寒传承的人呢？”
“我觉得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不应该撒到我的身上。”我有些欲哭无泪，“苏慕寒不是也没杀了您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种小辈计较了。”
我就不该那天说我接受了苏慕寒的传承，先是和北冥烽打了一架，现在又让囚给记恨上了。
“杀不杀你，要看一会儿你的表现。”他站了起来，又站回了墙边，“我被抛弃后，成了丧家之犬，到处流浪当起了打手。然后，随着我的年纪越来越大，我越来越力不从心，最后在机缘巧合之下，接触了魔教。魔教啊，简直就是普通人的福音。虽然人们对它避而远之，但是它确实最快让人拥有比肩那些天生道行的最快途径。但是我又不同，我没有被魔教迷惑心智，没有沉浸在杀戮中。后来我便来到了京城，选择被一位大人物的家族诏安，然后为他除掉他想除掉的人。”
“那位大人物是？”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原则。我和其他魔教的区别就是我有原则，才不会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侠给讨伐了”
我沉默了，原来魔教的尽头也是编制，有了编制才能更好的走自己的路。
“好了，故事也讲完了，我现在不杀你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继续靠着墙道：“过几天我要去刺杀皇帝，到时候会把这个罪名嫁祸到你头上，你得替我担着。”
“什么？！”这不就是让我去死啊。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囚，心中严重怀疑他的精神状态，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囚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惊恐，轻轻笑了一声：“你放心吧，我会等到甘露真人到达京城后再行动，这样她就能保护你了。”
我皱起眉头，疑惑地问：“可是......你为什么要刺杀皇帝呢？而且还想嫁祸给我？”
囚抬起头，望向天空，他解释道：“因为我非常敬仰尉迟武皇，但如今的皇帝昏庸无道，毫无作为，完全依赖于尉迟武皇留下的基业，导致国家日益衰败，百姓生活困苦不堪。而在甘露真人抵达京城的时候，除掉皇帝将成为最快、最安全且最不易引发内乱的办法。”
我仍然感到困惑不已，追问道：“但为什么小露姐姐在京城，这种方式就变成了最佳选择呢？”
“因为十几年前的让贤就是甘露真人主持的。现在她依然可以主持让贤，这天下不会有人不服她，而且我相信她慈悲善良的性格，就算当几天皇帝也没人会反对她，这样的话朝政就不会混乱，而且也能救天下饥民于水火。”
“你倒是挺大义凛然的，但是这弑君的罪名可是我担着的呀，你这么心怀大义，为什么不自己担着？”
“我为什么要自己担着？你弑君的话，可以离开京城回白月谷。那我弑君呢？我还能去哪？而且你的性命现在在我手中，由不得你不答应。”
“啊，行行行。”反正到时候我不担着，小露姐姐在，你拿我也没啥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