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
舞池
宁海集团还处于工作状态中，每个人步履匆匆，不是忙着讨论项目方案就是忙着打电话，忙中有序。
依旧是跟着老熟人陈冬逸上电梯，明希有些不好意思，怕打扰他工作。
“没关系的，明总，来接您的时间还是有的。”陈冬逸毕恭毕敬地回。
“你的婚礼大概是什么时候？”
“我未婚妻喜欢冬天，所以婚礼在平安夜那天。”一提到婚礼，陈冬逸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幸福。
明希打从心底替他感到开心，“好浪漫的感觉，到时候一定要记得请我去。”
“那是当然了，到时候您和周总一定要来。”
周琰临还在忙，有几份文件要看，明希则坐在沙发上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信息。
时间一晃到晚上七点左右，外面天早已暗下来。
周琰临收拾好东西，走到沙发边提醒正带着耳机看电影的明希，“走了。”
明希连忙收好耳机，跟在他身后出门。
好巧不巧，总裁专用电梯出了故障，正在维修，他们只好走通用电梯。
有些员工也是刚下班，电梯门打开时，原本热闹的动静瞬间安静下来，有反应快的赶紧说“周总好”，后面的人才跟上，自动让出了空位置。
明希跟在周琰临后面进了电梯，两人并排站在最前面，后背感觉被好多双眼睛盯着。
终于熬到了一楼，下去了一部分，明希可以感觉到，那里人出去的时候，都悄摸看了她一眼，到负一楼的时候，这种情况又发生了一次。
终于电梯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明希松了口气，靠上周琰临的肩膀。
“怎么了？很累？”周琰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问。
“不是，感觉自己刚刚被好多人围观了，有些紧张。”
电梯门开，到了负二层，他们手牵手走出去。
“你的员工好像是第一次见我，我的后背都出汗了。”明希拉开副驾驶车门说。
“他们确实比较好奇，但怪我，一直没有给他们八卦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等到现场八卦的机会，自然控制不住眼神。”
明希笑了一下：“那看来你平时在公司很严肃喽，下属都不敢开你的玩笑。”
周琰临边启动车辆边问：“我很严肃吗？”
“工作的时候挺严肃的，不苟言笑，不工作的时候就还好，不过跟你不熟悉的人，会被你冷冰冰的样子吓到，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你就是个无欲无求的工作狂。”
“那后来呢？”
“后来？”明希回想了一下，“发现你是对不熟悉的人比较冷淡，但是熟络起来也会开开玩笑什么的，对朋友也很热心。”
周琰临笑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改观的？”
这个问题，明希没有立刻回答，认真思考了三分钟后才说：“试穿婚纱那次，当时我抱着随便穿一件的想法，没想到你会给我建议，那时候我就觉得，一定有很多人对你有误解，其实你是个热心肠，只是不想回应那些虚头巴脑的猜测罢了。”
“但是，明希，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多时候不近人情。”周琰临盯着马路说。
“什么？”明希扭过头看他，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我的性格的一大部分，冷漠、自私、无情、理性，别人很难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我也不想做慈善，哪怕是和别人合伙搞公司，我也从没把情义放在第一位。因为那时候的我并不相信人和人之间会被情感牵绊住。”
明希没想到他会这些，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紧张，“那你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吗？人和人之间的情感羁绊，在你看来，自然不值一提吗？”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变得沉重。
明希也是第一次开始觉得不安，听他这么说，或许有一天，周琰临会为了别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们的感情。
直到下车，周琰临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今天的场子是周琰临的一个朋友办的，人很多，明希只能全程拉紧周琰临的手，怕跟丢。
周琰临和朋友打招呼的时候，她特意观察一下，情感挺真挚的，不像演出来的。这人一定是他少有的几个交心朋友。
朋友今天很忙，和他们简单寒暄后又去招待别人，周琰临带着明希坐到吧台边点了两杯鸡尾酒。
微凉的液体葱喉咙滑过，但周琰临在车上的话和沉默始终停留在明希的脑海里，整个人看起来兴致缺缺。
舞蹈时间到，第一首是舒缓的音乐，适合两人相拥在舞池，周琰临问明希想不想去玩，她点头同意。再喝下去，她肯定要醉了。
周琰临早就察觉到她有心事的沉默，拉着她到舞池里，随着音乐慢慢晃着。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一张小脸一点笑容也没有，“你不开心？因为我在车上说的话？”
明希擡头看他，“要是有一天，需要你做出选择，你会不会也毫不犹豫地放弃我？”
舞池上方的灯光从每个人脸上、身上荡过，留下暧昧迷醉的色彩，男女间的秘密找到了最适合宣泄的出口。
周琰临眼神沉静，如同一潭深水，明希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蠢的问题，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和周琰临现在拥有的一切比呢？
她放下搭在周琰临双肩的手，突然觉得这里很闷，想找个地方透透气，却被他死死搂着腰，走不了。
他终于开口道：“经历了才会明白，体会过才会珍惜，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大概不会体验到这种魂牵梦绕的感觉。明希，和你在一起，是我活了三十年做过的唯一一件理智之外的事情，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你是我人生的未知数，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那你在车上怎么不说？”
“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周琰临竖起手指，上面戴着求婚戒指，“我们是要步入婚姻的人，是即将携手一生的人，为什么那点信任也不给我？”